季连婉卿苦笑:这下可好了,恐怕真的是要露宿荒野了。

横竖不知该怎么回去了,季连婉卿反倒放松下来了。这里的风景还是很美的,索性权当是来游玩一趟了吧。

夜凉如水,月色皎皎,晋国王宫宫墙深深的模样,与当年楚国何其相似。

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往前走,可为什么总有一种依然被困住的感觉,进退维谷,任人操弄摆布,始终不能把命运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季连婉卿站在湖边,望着一塘残荷,因有沉沉心事,总觉得怅怅然的。不知过了多久,季连婉卿觉得有水滴落在自己脸上,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下雨了。

晋国的天总是变得很快,分明前一刻还是月明风清,此刻却山雨欲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就像是乐正旻玄的脸色一般,捉摸不透。

没想到偏生这两者还赶到了一起,这才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从记忆中清醒过来的季连婉卿赶紧朝着旁边跑开--毕竟怎么样也该要找一个凉亭一类的地方避避雨才是。季连婉卿看到前面有一处楼台,正欲跑过去的时候,一双不知从哪里横过来的大手突然揽住了她的腰,一下子将她拎了起来。

季连婉卿不禁惊呼出声,只一瞬,她已经是置身于一株三人高的垂柳之上。垂柳高大茂密,却依旧不怎么挡雨,雨滴在叶片上汇聚之后偶尔有水珠大滴滚落,凉的沁人。倒是将人的身形藏得很好,加上夜色的掩盖,若非认真搜寻,恐怕很难发觉到这株树的异样。

季连婉卿睁开眼,一脸的惶恐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双盈盈含笑的眸子:“深夜,而且还是这样大的雨,小美人儿独自呆在外面,是被谁欺负了吗?如若是,那人也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些。”

这男子面若冠玉,口若含丹,一双绝美的丹凤眼上挑的恰到好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痞气,明明一看就让人觉得绝非善类,可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这样的,是安稳盛世之中的一场劫数,但就好比阴阳相生,世上有阳光明媚的地方,就定然有暗影浮现,素来没有对错。而且,因为与众不同,带着一股别致的致命吸引力。

男子带着些戏谑意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耳熟,但季连婉卿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曾听过的,一时间居然有那么些许的怔忪:“我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你?”

难道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

男子低低一笑:“原来女子与人搭讪时也爱用这个借口。谁教你的,乐正旻玄吗?这可不太高明呢,往后,还是不要再用了。”

被男子这样一说,季连婉卿才回了神,当即有那么点儿气恼,又有些哭笑不得:“公子,你这话才好生有趣,我好好儿的走在下面,若不是你突然出手拉我上来,我又怎么会来招惹你?说起来,我倒更好奇,既然公子识出我是女子,那么招惹一个后宫之中的女眷恐怕也不是君子该有的行为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相见,还是这样尴尬的情境之下,可是对于这个陌生男子,季连婉卿却是一点儿也害怕不起来,就好像心中笃定了他不会伤害自己一般。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了?”男子眼中带着几分促狭,指腹轻轻划过季连婉卿光滑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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