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唐悦不知道,能感受到的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
到了隔壁房间,两人都进去后苏糖轻轻关上了门,随后就哭了,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那么多年了,终于能哭出来了。
不是发泄似的嚎啕大哭,只是低低地哭,流着泪,偶尔才发出的呜咽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似乎被不断放大,钻进唐悦的耳朵里、心里,唐悦忽然也很难过很难过了。
“糖糖,对不起”,唐悦声音沙哑,“来抱抱。”
唐悦张开手臂,随着苏糖说“抱”,两人互相拥抱,不说什么多余的话。
伤心的气氛在空气中徘徊,而后在拥抱的时长中慢慢消散,酝酿起温馨。
鹣鲽情深,记忆虽不在,但爱已刻骨。
良久,两人才分开。
苏糖带唐悦翻阅相册,希望唐悦能从有过他留下痕迹的东西中想起一些细枝末节。
相片不多,两人不常合照,很快就能看完,唐悦无奈说:“想不起来……对不起。”
苏糖:“别再说对不起了。总会想起的。”
唐悦:“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苏糖:“没有要是。你都能回来,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唐悦:“糖糖,我们就当重新开始吧。”
苏糖固执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哪有什么重新来过的说法……有时间再给你讲讲我们以前的事,会想起来的。”
唐悦:“以前的我很爱你吧。”
苏糖:“也许吧。”
“以后我一定会更爱你的”,唐悦一本正经。
苏糖脸热,心道就算是失忆的唐悦也能让自己心乱好一阵子。
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书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
张姨:“夫人,可以吃饭了。”
苏糖:“好,这就来。”
张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还做好了饭,显然刚才沉浸在或悲或喜中的两人都没有感觉到。
苏糖:“走吧,吃饭去吧?”
唐悦:“好。”
还是牵着手,路过儿子房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张姨已经很自觉地走了,自从唐念悦能说话走路后苏糖就没有再留张姨在家里过夜,她比较喜欢这样,能自在一点,。
不过苏糖和唐悦吃饭吃一半的时候,某个小家伙似乎不想置身事外,已经醒过来的唐念悦正站在楼梯上边揉着眼睛边弱弱地叫了声:“妈妈……”
苏糖人未动声先至,“小悦醒啦,妈妈这就来抱你。”说完,赶紧起身往楼梯走去。唐念悦当然是会自己走路了的,不过还小,下楼梯这种事苏糖还是坚持抱他下来,免得一个不小心摔着了。
因为苏糖自身家庭关系不好的原因,所以她很早就暗暗想过,如果将来有孩子,一定要宠着,无论如何也要宠着。
唐念悦乖乖地站在那儿等着苏糖上来抱,看得出来这是习惯成自然的一件事。
唐悦自听到孩子软嚅的声音的时候就转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孩子乖巧的样子,看着苏糖上楼把他抱下来,看着他被放到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带着护栏的小椅子上坐着。
这个小小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血脉,是和自己关系至深的儿子啊,心里被喜悦溢满,脸上不自觉地扩大笑容。
这是唐悦回来后第一次正式和自己的孩子面对面,也是唐念悦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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