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文轻蔑地笑道:“辛兄,小弟好歹是”讼绝“的儿子,达官显贵家蒙养的歌女也没少见过,这点场面还镇不住我。”
“请教仲兄,令尊”讼绝“的名号是?”
“哦,家父是一名讼师,靠一张嘴奔走于各路案件的审理上,业内抬爱送了这么一个名号罢了。不过小弟也说一句真心话,我爸的本事,算在嘴上的恐怕是少之又少。”
”哦?“边鹤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问道:”令尊可也是二等命格?“
”这个自然。家父昔年也曾在这幽州学宫参玄悟道,不过未能迈出太阴宫那一步,只好来到州府做了一名讼师。所幸命中注定,我仲家的运势差不了。“
原来没升上太阴宫的二等人,也只能去州政府挂职,边鹤心想。“太阴宫的高位,想必也就是王侯将相了,辛则易连这些都看不上,他的来头究竟有多大?”思及此处,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惹得仲文关切地问道:“辛兄不胜酒力了?”
“怎么会?”边鹤强自笑道。
前两道菜皆已吃尽,第三道河豚却迟迟不上。边鹤疑惑地说:“是不是还有一道菜没上?”
仲文也皱起眉,说:“今晚有新的争花魁开赛,来的食客太多了,怕是厨子都顾不上来了吧。”他斟上一杯酒,晃了晃,轻轻抿了一口。”小二,“仲文招手,”再上一壶!“他对边鹤挤挤眼,笑着说:”今夜,不见到佳人,这菜咱们也别吃了!“
”舍命陪君子。”边鹤心头也涌上一股期待,一仰头干了杯中残酒。
又喝了半壶,蓦地灯暗了下来。两人立即抬头,彩带天女散花般地从天而降,从中竟落下一位绝美的红衣妇人。那妇人腰肢纤细,深深向四周道了一个万福,媚态尽显。她张开擦得嫩红的嘴唇,娇声说道:“诸位老爷,等急了吧。”
一语出,楼上楼下哄堂大笑,夹杂着淫秽的调戏,分外不堪。边鹤微微一笑,欲再倒酒,却突然发现桌上多了一盘用荷叶配着的鱼。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伙计。“怪事。”他挑起一块,鱼肉入口即化,鲜得他舍不得拔出筷子。走神间,舞台中央的妇人已说了一大段,柔声宣布:“己亥年的花魁赛,诸位担待了。”
灯光骤然一亮,二楼两厢纷纷站出一位位百媚千娇的女子,或穿着贴着的窄裙,或穿着席地的长裙,并排款款走了下来。酒桌上的人齐声叫起好来,“颖姑娘”“丽姑娘”的叫个不停。仲文红着脸也跟着大喊了两声,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低下头去拿酒杯。“哎,这河豚什么时候上来的?”
边鹤嘴里含着筷子,促狭一笑。
“辛兄且瞧好,这才是二十四妙人,四只凤凰还没下来呢。”仲文别有深意地说道。
“听仲兄之意,还有四女,姿色尚在这些美人之上?”
“岂止!”仲文一把吐沫星子喷到了边鹤脸上,“幽州三绝,讼绝、相绝、艳绝,花魁方月赋姑娘,祸国殃民,倾国倾城!”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语无伦次起来。
回首,二十四妙人已在舞台横栏前或倚或坐,二楼哗啦啦披下四条澄黄的锦缎,飘舞间四位光彩照人的女子竟从锦缎间曼妙地飞出,把边鹤看得是目瞪口呆。论姿色,先前那二十四位比起谢歌笑已经不遑多让,而这四位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尽显,从心神上全部摄住了男人。
边鹤跟仲文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底的兴奋狂躁一览无余。“花魁,能有多漂亮?”边鹤扬起嘴角,提起剩不多的酒壶一饮而尽,不觉有些微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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