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者团队的人也紧盯这边,大家心中不忿,众人在刀尖上舔血才换来半罐子星液,这星液一半都是他们队员流的鲜血!

就这么拱手相让,实在意难平!

“诸位!刚刚我们的性命是这位小兄弟和小姑娘救的,现在这位小兄弟因为救咱们成了这样子,咱们难道不应该有所表示吗!”长者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叹息。

“小姑娘,我这些兄弟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舍不得这些星液罢了。不过再多的星液哪比得上人的性命?你且拿去给小兄弟用了吧。”

严舒眼中闪过泪花,人在末世中能保持善良真是不易,能碰到善良的人更是不易。她含着眼泪道:“大恩不言谢,等二九好了,我们一定会十倍偿还!”

“唉!”长者叹一口气道:“什么偿还不偿还的,你们不止救了我们,还救了整个聚居地,这笔账怎么算都是我们欠你的。现在先不要说了,先把星液给小兄弟用了吧。”

严舒早就不耐烦这无意义的寒暄,她点点头,便立即蹲下,扶着罐子,将星液一滴滴喂到二九的口中。

健康的血色再次回到二九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一阵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二九!”严舒含泪惊喜喊道!

二九扶头皱眉像是忍受巨大的痛苦,身体缩成一个弓字,冷汗打湿他竖起的长发。

严舒在一旁不敢出声,她紧紧抱着手中的罐子,借以寻找一些微末的安全感。

过了好一阵,二九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向严舒伸出手,有气无力地道:“星液。”这声音极小,严舒辨识二九的口型,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赶忙把罐子送到二九的嘴边,左手环过二九的肩。

二九软绵绵地伸出手想要自己喝。

严舒头一回在二九面前展露不容置疑的严厉:“你别动!我喂你。”

二九抬头无奈地给了严舒一眼,他看严舒一张脸绷得紧紧,并不看他,依旧执着地举着罐子要喂他。

他咽下拒绝,嘴角浮动笑意,顺从地等待严舒的投喂。

“小兄弟,你女朋友刚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千万要珍惜啊!”那长者见二九醒来心踏实了不少,在一旁看两人别别扭扭地互动,便笑着打趣。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严舒心中腹诽这老头真八卦,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说完还要用余光看二九是什么反应。

二九不去解释这个误会,而是直起身子,郑重地抱拳行礼:“承蒙相助,救命之恩,我自当涌泉相报!”

“要说起救命之恩,恐怕我们欠你的才多,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命不都是你救的吗?再说了,你将死亡星引离聚居地,更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我们谢你犹嫌不足,怎担得起您的一声谢呢!”这个老头很会说话,至少严舒听得顺耳。

老头见二九性命无虞,便不再在旁边守着,回到了他的队伍里。

“把罐子拿来吧,我自己喝。”二九伸出手,声音温柔。

“不!”严舒往后一缩,“刚刚那老头告诉我了,这星液平常人是不能多喝的,容易爆体而亡。你虽然一直修行,但这怎么说都是新鲜事物,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可了不得!”

“没事,给我吧,债多了不在乎再添一桩。”二九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严舒听这话鸡血上头,怒道:“你就作吧,我就是不给你!”

二九无奈扶额,盘腿坐在地上:“来,你过来,我跟你讲。”

“你还想蒙我!”严舒吼道,吼道最后,竟控制不住委屈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你过来吧,我把事情都解释给你听好不好?”二九真心无奈了,她以为她是东海的鲛人吗,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严舒别别扭扭地过去,和二九保持着一个既靠近又疏远的距离——她还在生气呢,哄不好的那种!

“修真界有《药典》一书,共计修真界大小界3600余界中3000余亿种药材,成书万卷。曾记载一种果实,名曰星沉,传说中长于生土之上,世人罕见。书内描述的相貌与这死亡星倒相符,至于生活习性,可能在这里发生变异。星沉具有损有余补不足之功效,是传送功法的辅助用药。”二九沉默下来,这星沉中星液的来源大家一清二楚,他真正吸收的什么大家也都清楚“这世间最正确的道理便是‘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们修真者有违天理之处,便是应在了这里,损其不足者加之己身,哼,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造成现在局面的罪魁祸首是死亡星,又不是你,你吸收星液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大家,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二九灰褐色的眸子像藏着一口幽深的井,他静静地看着严舒,严舒一眼望进了井中自己的身影,在无波无澜的井水里像条蛇一样贪婪地吐着信子。

“我……”严舒的声音干涩,她开始思考起自己修炼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拯救世界还是单纯地为了自己?

二九见严舒似乎深陷魔障,立刻将一道灵气送入严舒的眉心,暂时唤回她的神志。

“是我想多了,你被我误导了。”二九叹一口气,从毫无防范之心的严舒手中夺回罐子,一饮而尽。

说来奇怪,严舒喂药时星液总悬在灌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而二九执罐时,星液竟如同流水一般,被他一口饮尽。

严舒还未从自我叩问中醒来,精神恍恍惚惚的,连手中的罐子被夺去也没了反应。

二九将罐子递回长者的手中,回来时严舒还在发呆。他觉出不妥,又从严舒的眉心打进一道灵气。

这次,严舒总算有了反应,她猛地打了个激灵,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

“心智不坚可是修炼大忌!”二九板着脸教训严舒,“我不过抱怨两句,你竟着了相!”

“仔细一想,我修炼已有20年,这20年来我浑浑噩噩的,只听爷爷的话。却从未思考过我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的道又应该是哪条。”严舒神情困惑地自我反思道。

“等你想清楚了,便能正式跨入修士的行列。”二九道。“即使在修真界,大多数人终生碌碌无为,便是卡在这‘道’上。不过,我要提醒你,‘道’有千种,不以道德为准绳。”

严舒和二九这边正说着,另一边的狩猎小队则极快地做出了帐篷等物事,准备在此地休整一夜。

正在这时,负责警戒的人突然喊道:“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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