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站住，侧耳凝神听了片刻，才接着往前。
院门应手而开。
整个院子上空都搭着顶棚，沈青仰头看了眼顶棚，满院的人都转头看向她。
束着围裙，站在院子正中烤着满把烤肉串的周安扬声招呼沈青，“沈青来了，这儿坐。”周安示意他旁边一张桌子。
沈青弯腰抱起已经紧张到炸毛的阿汪，一边穿过人群，一边打量着众人。
一共十四五个人，分成一堆两处，以及零散的几个人。
一堆里聚了五个人，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个烤炉，上面堆满了烤肉，每个人旁边都堆着两三箱啤酒，桌子上，地上，乱七八糟都是啤酒瓶。
两处都是两个人，一张桌子喝黄酒，一张桌子喝的白酒。
其余的都是一人一张桌子。
沈青坐到周安指给她的桌子旁，周安弯腰拿起个小烤炉，铲了些旺红的炭放进去摊平，放到沈青桌子上，又抓了把烤肉放到烤炉上，“喝点酒吗？”
“不用了。”沈青将阿汪放到旁边矮椅子上，拿起根羊肉串，肉串烤的香极了。
一个高大男子搬着四五箱啤酒进来，放到周安旁边，周安和男子示意沈青，“刚来的，沈青。”
男子一个怔神，随即抓了两瓶啤酒，坐到沈青对面，“从S市来的？”
沈青眉头微蹙，看向周安。
“不是他告诉我的。”男子立刻笑道：“我姓赵，赵锐，赵教授是我妈妈。”
沈青一个怔神，“赵教授？”
“嗯，我随母姓。最后半个月，妈妈跟我说过你，或者说，一直在说你，说进化的事。B市戒严崩溃当天，我就往S市赶回去。”赵锐的话戛然而止，一只手抓着啤酒瓶，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找到赵教授了？”片刻，沈青才迟疑问道。
“没有，我到的时候，S市到处都是火，我妈妈……你看着她走的？”赵锐喉咙有些哽。
“嗯。赵教授很早就找到我，我们一直在尝试，我和她血型一样，我给她输过血，提取过血清，她的病程是比别人长了几天，不过，我觉得，那是因为她的意志力特别强大，她是最后走的，走前，她说她想看一眼末世，我背着她到处走，在死人堆里。”
沈青垂着头，下意识的抚着阿汪的头。
“她很难过，替我难过，替活着的人难过。”沈青声音哽住，片刻，岔开话题，“在过江大桥，你用火箭炮轰开了路障，我藏在路边，当时很高兴，非常高兴。你是我从S市出来，遇到的第一个活人。”
顿了顿，沈青低低谢道：“谢谢你。”
“谢谢你。”赵锐将另一瓶啤酒打开，推到沈青面前，用手里的啤酒瓶碰了碰。
沈青拿起啤酒，和赵锐碰了下，仰头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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