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头冷笑道:“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你们跑到别人家的祖坟里来量东量西,还要踢死人,你们踢一个我看……。”下面的话没等说出来,就听砰的一声,随后葛老头发出一声惨叫,欧阳琴脸色大变,急忙加快了脚步,跑了过来,而这个时候,梁红玉、陈丽卿二人也跟着过来了。

几个人一到山口,就见葛老头倒在地上,不住的向外咳血,一个锦衣男子就站在他的身前,在他的身后是十几大汉,都带着刀棍,其中有一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四下测着,另外还有三条小牛犊子一般大小的恶狗,被人用索子系着,向着葛老头不住的吠叫。

锦衣男子上前一步,不屑的向着葛老头道:“我现在就踢死你了,你能把我怎样!”说着抬腿向着葛老头的心口踢去,这一下下去,葛老头必死无疑,陈丽卿怒斥一声:“住手!”随着叫声,一扬手,一颗石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那个锦衣男子的腿上,锦衣男疼叫一声,向后踉跄几步,一个坐倒地上,后面的恶奴急忙过来,把他扶住,七嘴八舌的叫道:“都头,您没事吧?”

锦衣男子恶狠狠的叫道:“给我打!打死他们喂狗!”话音没落,一眼看到了梁红丽,不由得变成了一幅猪哥样,叫道:“不要死的,不要死的,给我留活的!”

随着陈丽卿叫声,梁红玉扭头看去,就见一条大狗向着欧阳琴扑了过来,原来那锦衣男子看到恶奴都被打倒在地,他就把系狗的索子给解开了,三条恶狗之中,一条向着欧阳琴扑来,两条向着陈丽卿扑去。

梁红玉冷哼一声,伸手抓住抓过那先生的罗盘,狠狠的砍在恶狗的头上,把狗打得一滞,跟着一脚踹在狗的喉下,把它踢得飞了出去。

陈丽卿此时双臂一用力,把手里的大棍折断,两截断棍都有锋利的木碴口,陈丽卿左臂一扬,半只大棍飞去,刺进被梁红玉踢出去的那条狗的侧腹,右臂一扬,半截棍刺进了扑向她的一条狗的嘴里,一直顺着喉头刺了下去,那狗痛苦的晃头,也顾不得再去扑陈丽卿了。

陈丽卿抢上一步,迎着另一条狗过去,抓着他的脖子提起来,用力一转,把那狗整个给悠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陈丽卿过来并没有带着兵器,这会一脚倒踢,把一条棒子踢起来抓到手中,向着那被摔在地上的狗狠狠的就是一下,那狗被打得跳了起来,发出一声狂叫。

陈丽卿跟着又扑了一棒,把那条狗给打死,然后回手一棒把嘴里有半截棒子狗的腰骨打断,此时陈丽卿怒火填應,这些人完全就是不管人命如何的随意动手,陈丽卿恨恨的走了过去,大棒向着那锦衣男子的鼻子一指,厉声斥道:“你是什么人?这青天朗朗,白日昭昭,你就如此漠视人命,不怕王法了吗?”

那个锦衣男子是个识时务的,这会大气都不敢喘,连眼神都不凶恶了,就那样老实的半卧在地上。

梁红玉这会过来,恨恨的说道:“那风水先生说了他们是来量风水的。”

陈丽卿眼睛一瞪,沉声道:“真的吗?”

锦衣男子喃喃的道:“小的错了,小的再不敢了!”同时心里暗骂房缺德,那家伙找了他说是身体不适,给了他一百两让他过来,本来他还以为是好事,没想到却是碰上这些恶魔奶奶。

陈丽卿用力抖了抖棒子,真想一下打下去,但是这里是贺家的的老家,祖坟在这里,这个锦衣男子必是应奉局的人,若是打伤了,自然就要结下冤仇,现在的贺家真要给人把柄,只怕没有活路了。

欧阳琴知道陈丽卿是为了贺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强忍了怒火,叫道:“你听着,再敢来这里胡闹,就打杀了你!”

锦衣男子看出欧阳琴眼底隐藏的杀意,急忙叫道:“小的不敢了,小的真不敢了!”

欧阳琴冷哼一声,道:“我告诉你,我家虽然没有靠山,但也不怕你们!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你回去带一句话,若是你们不肯罢手,那就我家去起花石纲好了!”

锦衣男子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陈丽卿冷哼一声,用力一掷,手里的木棒擦着那锦衣男子的耳朵过去,径自没入土中,锦衣男子吓得妈呀一声,缩成一团。

陈丽卿眼看锦衣男子吓成这个样子,也懒得在搭理他,骂道:“滚!”然后就和欧阳琴他们带着葛老头离开。

看着欧阳琴他们走远了,那锦衣男子的眼中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厉声叫道:“你们这帮死奴才,还不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些恶奴看到人已经走了,也不装死人了,就都爬起来,忍着疼,把锦衣男子给扶了起来,叫道:“大人,我们这就去调人马,把他们都抓起来!”

锦衣男子冷笑道:“这事用不着咱们出手,回去找小容相公,他们不是叫嚣让我们起花石纲吗,那我们就逞了他们的心愿好了。”。

一伙人离了贺家祖坟,上了外面停着的马车,上车之后,浩浩荡荡的向着瓜州镇内而去,到了城里径向着应奉局分局赶来。

马车到了应奉分局的门前停下,那锦衣男子下了车就向里闯,两个守门的校尉上来就打,叫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往里闯!”

锦衣男子正窝着一肚子火,大叫一声:“这也打不过吗?”一伙恶奴争先恐后的上前,把两个校尉给打倒在地上,随后那锦衣男子上去冲着他们的脸上就踢,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认出来老爷吗!”

这时候有一个校尉从里面出来惊呼一声,道:“陈二爷,您怎么这幅样子了?”原来他被打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都烂了,守门的人跟本没有认出来他。

陈二也不和人说话,就进了应奉局,向着里面闯去,有人拦他都被他给推了开来,径到了容康的门前,推门就向里闯,刚进去,就听里面有人沉声道:“什么人?怎么这么大胆就敢闯进来!”陈二抬头看去,就见屋里正坐上,坐着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容康就小心的站在下面。

这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就是东南应奉局大使朱勔的儿子朱汝贤。

这朱汝贤生下来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有发迹,他母亲因贫病交加,产后不得调养去世,那个朱冲、朱勔父子应了给蔡京造园子,实在不能带他,就把他许给别人家做了童养婿,偏偏那家重男轻女,对朱汝贤极为爱护,照顾的像是亲生儿子,倒是自家的姑娘像是童养媳妇。

朱汝贤这个人虽然混蛋,但是记恩,虽然后来朱勔发达了,把他给领了回去,但是朱汝贤还是依约娶了那家的女儿,还养了岳父到老,他岳父去世之前,提出想要回老家瓜州下葬,他就真的借机会回了瓜州,打算给他岳丈寻个好穴。

可是让朱汝贤万没有想到的是,请的那个风水先生竟然会看中别人家的祖坟,而朱汝贤说句实话,到了现在没有下决心把人葬在这里,古人迷信,宁杀活人,不碰死鬼,所以朱汝贤心里多少有些忌讳。

陈二万没有想到朱汝贤在这里,吓得一屈身跪倒在地,声音打颤的道:“小人见过相公。”

朱汝贤冷冷的看着陈二,道:“康弟,这就是你管的人吗?”

容康恨得过去狠踢了陈二一脚,低声咒骂道:“你滚进来找死啊!”

陈二苦着脸道:“小人刚从贺家的祖茔回来,这就是让他们给打的。”

朱汝贤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打着我的名号,去强抢了贺家的祖茔了?”虽然贺家打出拼死保祖的旗号,朱汝贤很是恼火,但是他仍是下不得决心,自然不想让别人打着他的旗号去闹事。

陈二也做公多年了,听到朱汝贤的话,就知道不对,一时僵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了。

“大相公,小相公!你们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一声大哭传了进来,跟着房门一推,房缺德闪身进来,就跪倒在地,不住的跪头,陈二一眼看去,就见房缺德竟然也一身是土,看上去就好像刚在地上滚过一般,不由得有些发傻,实在搞不懂他在家养病,怎么也成了这个样子了。

容康恼火的叫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这容康也不傻,他听到陈二说是从贺家祖茔回来的,就知道是那回子事了,于是才让他们快说。

陈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房缺德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大相公,小相公,小生今天领了命,去贺家的祖茔找他们商量卖帝坟的事,大朱相公答应了出一万两银子,那家里一听就应了,可是那个老爷子中了风了,他家的媳妇就不认了,还把我们给打了一顿,轰了出来……。”房缺德说到这里又是大哭。

容康义愤填膺,向着朱汝贤道:“大哥,这些人太欺负人了!”

朱汝贤面沉似水,冷哼一声,捻须不语,容康眼看朱汝贤没有动静,又向着房缺德丢了一个眼色。

房缺德连忙又道:“这还不算,我说了这是给大朱相公的老泰山寻穴,那女人还说,什么老泰山,不过是个瓜州卖猪肉的,怎么配埋在他们家的祖茔里,还不如丢到大江里去呢。”

“大胆!”容康厉色叫道:“大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朱汝贤面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心里已经怒极了,冷哼一声道:“这江南一地,如此不卖我们朱家面子的,倒是头一个了!”本来朱汝贤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朱汝贤下定了决心,这块地他要定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