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夸张地撇嘴:“试问邵巡抚那些计策,不是通缉就是扣货的,商贾官民不胜其扰,谁能受得了,尤其在浙江多的是人对他不满,不过碍于其官威,敢怒而不敢言。”

“那位按察使大人是何名姓,有机会倒要拜会拜会。”

“正是柳宗慈柳大人。”明惠终于抛出了诱饵,只等骆德昌的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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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惠实在太了解她这个二弟了,但凡强令之下,他都会犯拧,顺着他的心意来,却屡屡成功。“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得给它喂盐。”

接下来的日子,明惠只是一直在骆德昌耳边,提那柳大人是如何謇正,如何公直,“柳大人现在是浙江按察使,但是绝不会止步于此,将来是要入中枢部院的。”

“那我只能隔相遥祝了。”

“却也不用……柳大人其实还挺想与你见上一面的。”

“我?”骆德昌糊涂了,他何德何能让柳大人屈尊,“家姐莫要拿我取笑。”

“柳大人德高望重,却也有一件烦心的事儿。”明惠将柳大人的闺女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的,最后遗憾道,“可惜至今没有婚配,是以柳大人最烦的,就是欠缺一位乘龙快婿。”

骆德昌先是诧异,继而又省悟过来,“家姐,你不会想让我入赘柳家吧?”

姮芳一直很好奇,柳莼娥凭什么看上父亲,即使她年纪大了些,也终归是权臣柳氏的嫡女,其母是前任阁老姚玠的次女,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配作骆德昌续弦的确是低就了。

即使前世曲氏被宗牒除名,柳氏一跃成为正妻,可骆德昌依旧只是一个不得志的小官,如何都比不上那些京城俊彦,更值得柳大人青睐。

骆德昌也抱有同样的怀疑,家姐突然跟他提到柳大人,又突然提到结亲,怎么都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我又没逼着你答应,先消消火,先消消火。”骆德昌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他连斛斗巷的寡妇月娘都能勾搭,怎么正正经经给他说一门亲,他却如此抵触。

明惠就此不提,只说白露霜降,做姐姐的要陪他吃一顿乌骨白毛鸡,重温儿时的记忆。

香蒲打探了半天,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小姐,你还是过虑了,姑奶奶就是来探望老爷的,两个人喝茶聊天好不亲热。”

姮芳对香蒲说:“一个人的目的,听是听不出来的,得看她接下里要做什么。”

明惠姑姑始终没提去过铜山的事,指着别人都不知道呢,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骆姮芳偏要嚷得人人皆知,“咱们去请一趟三婶,姑母既然来了金陵,一家人总要团聚的。”

姑母若是男儿,怕也是一流的说客,欲取故予的伎俩用得极为老道,可三婶那张嘴,也是舌尖口快,能把死人说活过来,靠她来对付姑母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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