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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芳听说顾莒招待的人是曹劼,就觉得非常古怪,此人是寿宁侯手下太保,颇有谋断,并不十分好女色,后来纳了明岚作妾后,彼此还有过几次接触,“你确定那人是曹劼?”
“你不信我!”陆翧可气坏了,敢情他那力气都白出了。
“曹劼是谁?”芳蕖姑娘非要进来插话,被陆翧一记手刃打晕了。
姮芳看她一眼,这姑娘脑子的确不好使,“我当然相信公子,只是我在顾府作客时,曾经听说过一件事。”
姮芳将那玉匮斋偷窃顾府木樨饼食方的事说了一遍,“这两家分明是有过前仇的啊!”
“官场上讲究的是左右逢源,那点儿鸡毛蒜皮事不足以影响大局。”
“可顾家为什么要对付邵巡抚呢?顾家这是踩着谁家的墙头,看的哪出把戏?”大房结交怀远伯,二房又与胡善才议亲,这立场也是摇摆得厉害。
陆翧没回答,虽然南北锦衣卫都为圣上效命,可南京锦衣卫为了监察留都司衙,在先帝时就常常执行一些秘密任务,连陆都督都不完全知晓。“我若不是在金陵人生地不熟,也不会找上顾家。”
“你该不会是偷偷离京的吧!”身边也没几个侍从跟着,实在不像是陆都督之子的排场。
“什么离京啊?”芳蕖姑娘悠悠转醒,又被一记手刃劈晕,“多嘴!”
陆翧此时想的是提醒连胜泰,怀远伯一直对南京协同守备虎视眈眈,妄想提督江防水师,怕是在要在魏国公府的门前舞狮子了。
姮芳想的却是邵巡抚如今在海上抗敌,后方还得遭小人算计,腹背受敌之下,怕是这苏松巡抚的位置早晚要易主。
各怀心思的两人在这景色旖旎的秦淮河上,簫鼓夜沉沉,无心赏参星,反而留下了更多困惑。
白露沾霜时节,冯惟亓率部追击海寇,将其冲散成几股,可狡寇在撤退时,还不忘沿着嘉定、太仓一路掠夺劫杀,留下斑斑惨状。
太仓乃是邵巡抚故土,海寇如此明火执杖,在太仓喋血无异于一种狂嗥叫嚣,公然挑衅邵巡抚的权威,而海寇贼首方乾的名字也一下子家喻户晓。
原本视为蟊贼乱民的海寇,竟然有着极为森严的组织,不仅能营造巨舰船坞,还在东瀛集市、南洋贩珠,每一股海寇船队都配备有火铳、大炮、桨帆快船。
几股海寇中势力最大的窝主就是大头目方乾,此人家赀巨万,富可敌国,且胸有丘壑,文韬武略。在东瀛九州奉为大王,绯袍玉带,侍从如云,为三十六岛之夷首,人人尊称一声“老船主”。
就是这般枭雄人物,手下雄兵战舸无数,与船敝伍虚的朝廷水师抗衡,胜负出乎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可惜兵部都司缺乏冷静的头脑,一再发榜昭示全线告急,东南沿海无关隘险要可守,一旦燃起烽火,四面八方都是空虚,敌寇侵袭一马平川,如履平地。
而户部胡大人偏在此时克扣军饷,认为邵巡抚用朝廷的银子,招抚军民,悬赏贼寇,不过是水中捉月,徒劳无功。既然如此,还不如将税赋上缴国库,还能缓解北虏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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