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胡话音刚落,这时,朝臣中一人站了出来,他说道:“君上此言差矣,昔日公无大夫是因荆王委任,为赵荆之好,特出使赵国为说客。而中庶子却是赵公女出嫁主事之吏,终是要归赵复命的,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况且,申徒志作为联姻主吏,本该随同公女入住驿馆,如今却独自另住一宅,只怕其人不单单是联姻主吏那么简单……”

说话间,他还邀功献媚似的看了上将军郑龙一眼。

此人话未说完,郑胡便勃然变色。郑胡送申徒志宅邸,光明正大,并未隐瞒他人,此事许多人知。此人这番言论,几乎等同于明说郑胡与申徒志之间定有苟且。郑胡一瞬间眼中寒芒闪烁,他缓慢而又平稳的说道:“你在质疑孤?是说孤在说谎?还是说孤在为申徒先生狡辩?”

郑胡面色平静,但隐隐却透出一股愠怒之感,那人不由一怔。

夏太后临朝听政,上将军一党便有了依仗,多多少少开始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如今郑胡这么一问,他才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郑胡都是一国之君。上尊下卑,君臣有别,君王的尊严代表着国家的颜面,是不容许他人挑衅的。这也是为何上将军与国君明争暗斗,交锋数次,但上将军却依然至少在表面上对国君保持尊敬,不敢有丝毫逾越。

暗讽国君与赵吏有所勾结,是何意?公子胡亲赵,或与赵暗有交易。此流言在郑胡归郑之时就已广为流传,但当时郑胡还是公子,能提如今郑胡已是一国之君,便不能提。

那人后知后觉,为时晚矣。他伏跪于地,小声说道:“臣不是、不是此意……”他抬起头,左顾右盼,见上将军郑龙、正卿魏钧、夏老太后皆不说话,不由愈发紧张。

“那又是何意?”郑胡直起身子,朗声说道:“不错,孤确有赠送申徒先生一处宅邸,但那是因为孤仰慕先生之才,何错之有?先生主事联姻,或有一天返赵,但只要先生在郑一日,孤便赐其官爵,以表对先生之尊敬、对联赵之心诚,何错之有?”

“臣……臣……”

“如此臣子,孤奉养不起,阁下请自归去。”夏太后当前,郑胡终究是没有杀此人,挥挥手令其离去。

虽丢了官爵,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那人闻言,如蒙大赦,向郑胡行了一礼,而后踉踉跄跄的行出殿去。

自始至终,殿中一众臣子,都无人为其发声。

见此事已毕,老太后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郑胡,说道:“先是胶人俞良,后是荆人申徒志,国君为我郑国选贤举能,真是尽心尽力啊。”

郑胡立即低头,眼帘微垂,谦逊说道:“孙儿身为国君,为国举才,乃是分内之事,务求尽心尽力,不敢居功自傲。”

“尽心尽力……不敢居功自傲……”夏老太后闻言轻笑一声,随后对郑胡反问道:“国君,你欲封其何官,许其何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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