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关中”

“学历”

“中专,艺校声乐专业”

“年龄军龄”

“二十九岁,十九岁中专毕业特招入伍,军龄十年”

“你认识杨部长吗?”

“认识,黄主任给我拿过好多杨部长照片还有很多录像带,基本上杨部长在公开场合露面的资料他都整理给我了,反正我是从两年前就开始研究杨部长了,想从那些资料中研究出杨部长的所有习惯。但这些资料多是开会以及一些公开活动,还有就是纪念活动的影像资料,表情偏严肃,有些还特别冷厉,我是没研究出什么,只是觉得人特别高大,长得比资料中说的年龄年轻太多。他们还找了一些专业人来翻拍照片和剪辑录像带,想合成出一些照片来,但都不理想,可以说很失败,偷拍的太模糊,录像带中的太肃穆,合成生活照基本不可能。资料和合成的照片都在我家里,在保险柜里。”

“也就是说是你单方面认识杨部长,杨部长不认识你?说说这次事情的经过。”

“是的,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黄主任在杨部长五月份来后,就多次直接或间接想宴请杨部长,但都没成功。这次是只要跟杨部长见面,无论在哪见面,我都要说那些话。我是早晨跟着给养车进来的,有人把我带进招待所,又有人把我带到四楼工具间,杨部长回来了,有人敲门通知我,我卡着时间出现,无论杨部长在做什么,只要见到他,我就会这样说“杨部长,行慎——”然后无论他是斥责还是如何,我都要完成哭泣、撒娇、呻吟,最好是把握他说话的内容予以引伸,后期处理时,可以弱化他的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但熟悉的人能听出是他来即可,以期能引起他夫人误会,以此为条件要挟杨部长。黄主任说夫人是杨部长的软胁。”

“他们要要挟杨部长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他们不会告诉我的,不需要我知道这些的,我只要完成自己的份内事就可以,当然如果能真跟杨部长有实质性的关系,不管是能共餐还是共舞或者一起唱歌一起出行,视亲密程度奖励不同,共餐十万,共舞二十万,唱歌或出行三十万,上床一百万。你们肯定搜查过我家了,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我自己偷偷安装的录像机,我在主卧和次卧之间的那个门廊顶部有个小暗柜,里边是录下来的所有录像带,从入伍第二年,他们就把我安排在那里住了,一开始是一个人,后来是固定的五个人,原来只是他们一起或单独发情而已。再后来他们就让我招待一些重要人物,我怕了,所以五年前我跟团里的专业人士学习后,就在客厅和卧室都装了录像机。录像内容你们自己看吧,只有你们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我真下苦心研究了杨部长,这样的男人对我而言是一种救赎,如果他愿意看我一眼,我给提鞋都愿意,何况奖金丰厚。”

“你自带的录音机里有什么内容?”

“一是录实际发生的声音,还有是我提前录进去的一些床上声音,你们肯定听过了,没错那是我的声音,我专门学过,是他们给我找的老师,听说是秦淮河上世代经营花船的人家的秘密教习,家传的本事,我本身就是学声乐的,学这个只要放下脸面,不比发声难。我现场演示给你们听,——”

录音机里传来能让人耳热心跳的呻吟声,叫的还是杨行慎的名字,后来被那个凌厉的声音叫停。梅贞托了脸左边看看老头儿,右边看看远山,两人都一脸肃然,梅贞自己倒觉得有些赧然。

“为什么这么痛快地坦白?”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你们看过录像带就明白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就是个小县城出身,家里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我的家教与从小的认知,我现在这种生活是堕落的是无耻的,但我又无力摆脱,每天生活在自我厌弃里,早晚得把自己折磨疯喽。我现在就很分裂,一方面觉得自己有名有钱还可借别人的势有点权,我家乡和我艺校都把我当成成功人士来宣传,我也可以一掷千金地给我父母置房子,给我姐弟安排工作解决住房。另一方面我除了自我厌弃外,还要担惊受怕,战战兢兢,觉得自己肮脏恶心。我所有的财产都在那间房子里,我过得奢靡,但基本不用自己花费什么,我就是觉得早晚得有这一天,我就一个要求,不要连累我的家人,这年月也不兴连坐与株连,就让他们当我死在外面了吧。我求求你们,只要我知道的我全说,千万不要去我家里调查,我保证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我有日记,也在那个小顶柜里,按时间编序,你们查阅很方便,录像带也有日期,全都一目了然,我见识少,很多事他们说的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懂,你们能弄懂多少是你们事儿。”

远山关了录音机,给梅贞递过来一叠厚厚的照片,梅贞看第一张,一个很别致的美人,不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那种漂亮,但特别有味道。额头光洁,说明少年时代家境不错,父母和顺。眉毛浓,但修的齐整,最有味道的就是眼睛了,水汪汪地,天然含泪的那种,永远水波盈盈,脉脉含情,右眼下有一颗泪痣,更添一份魅惑。颧骨略高,显得脸部轮廓有型,鼻梁也高,但有些削,多了些薄气,嘴唇也有些薄,下巴尖尖。素颜,但皮肤明显是精心护理过的。第二张是坐在一个军人腿上,亲密,那人有些矮壮,但气场颇大。第三张是六个人围坐在沙发,她坐在一个人腿上,却在跟旁边人接吻,后面有男人手插进她衣服内,她一脸媚色,其它人也似乎相处自然,但脸上都酒色财气都带着。梅贞骇然。第四张在卧室,她穿透明纱衣与一高大的男人共舞,那人着装整齐,肩章赫然是两杠四星。第五张还是这两人,已经衣衫散乱。第六张是她赤身依在那个高大男人的怀里,正仰脸亲在一起,但双腿却搭在另一个男人臂间,三个人都沉迷声色,春意无边。第七张是——梅贞猛地盖住照片。惊吓地看向老头儿,老头儿点点头,“这是循序渐进,下面的比这个乱,最多的十几人在一起。这些都是截取的头像清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不是随便截取,是为证据,录像带我没看,也没让远山看,吴均和于勇都看吐了。录像带满满一顶柜,她录了五年。我不怕告诉你,搜查她家远山去了,有一间小卧室,看来是她平常自己住时真正睡觉用的,里边全是我的照片,全都肃着脸,都是正式场合的,开会的居多,我不知道她是拿我照片镇宅还是怎么样,如果以前我会不告诉你,直接毁了算完,现在我愿意把一切都说给你听,娃娃,我们多数时候只能独善其身,无法探究其他人的心理。这些照片里的人,没有低于三颗星的,有跟我一个级别的,还有地方政要。娃娃,四哥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照片出现在那里也自我厌弃吧,娃娃,咱们讲讲理,你现在知道当年我针对柳叶夫的心了吧?剩下的不看了好吗?”梅贞点点头儿,远山快速收拾起来,与其它东西一起装进档案袋,收进手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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