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旗缓缓起身,宽厚温暖手掌按在清和单薄肩膀上,沉沉地说,“你的意思,我知晓了。但是我的意思,也要让父母了解明白。既然你认为你的亲事不是一人所能决定,我便与他们好好商量了去。”

说完,萧云旗拾起榻上的外袍,径直出去,不顾清和在后面的的迭声呼喊,身姿瞬间泯入黑暗。

清和颓然坐下,为萧云旗特意准备的的那副碗筷,他动也没动。

演施阁中,自萧妙仪被严令禁足,一夕之间院中灯火凋零,暮夜时分从庭中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浅薄微弱的火光在微微摇晃,好像和它的主人一同失去了明媚灿烂。

因院子里的丫头家仆都被调走了过半,忙不过来,再加上其他院子的下人不给好脸色看,抱珍等人拿什么东西,打听什么消息,也总是比让人迟了许多。

待萧妙仪得知沈用已经搬出伏沅居的消息时,她不禁一拍桌案,神色怔怔地站起来,虽是恍惚,眼底却难得又燃烧起希望的火光。她急步上前抓住抱珍的胳膊,切声道:“为什么搬出去?搬到哪里去了?”她忽然睁大眼睛,“他是不是已经回京都了?”

“没有,郡王殿下没有回京都。”好不容易见自家小姐恢复精神,抱珍哪里敢惹她伤怀,赶紧说道,“奴婢听说郡王殿下说是不好总打扰府上,其实是为了避嫌才搬出去的,就住在丹丘牌坊那边的万金楼。”

她顿一顿,小心觑一眼萧妙仪的脸色,生怕对方不知道丹丘牌坊在哪里,忙补上一句:“就离咱们朝珑大街两个路口,坐马车不消一刻钟……”

“什么一刻钟的了。”萧妙仪断然打住抱珍的话头,重新跌坐回到榻上,幽幽地说,“管他坐马车还是步行,左右我都是出不了这个院门了。眼睁睁看着郡王殿下这个好机会从手边飞走,都怪萧清和!”她心中恨意涌现,葱白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脸上神情怨愤难当。

抱珍皱眉苦苦想了半饷,试探地说,“其实虽然不能见面,郡王殿下还是知晓您的心意的,也是因为您被禁了足,他才不好来看您呀!”

萧妙仪冷哼一声,脸上却挂起隐隐笑意,她略带几分得意道,“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还想着,就算我被禁足,买通个丫头小厮传个消息,也总是可以的吧?原来他是已经离了府去,倒是我白埋怨他了。”

抱珍哪里敢戳穿她的黄粱美梦,只能陪了笑连声附和,“可不是嘛,小姐和郡王可是表兄妹的亲戚,心里定然是记挂着您的。不过……”她语锋一转,很是为难地说,“奴婢还听说郡王殿下不日就要启程返京了。”

“什么!怎么会?他这次陪着萧云旗回来,不就是打算留到开春时,再两人结伴同行,正好送萧云旗去赶春试的么!”萧妙仪豁然起身,急的在地上踱步几圈。

抱珍便说,“这究竟什么原因,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小姐,您既然现在还在被禁足,等您出来了,郡王殿下早就回了京都,那时候可什么都晚了呀!”

“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是回了京都,那儿离得燕南天高路远,我是怎么也去不了的。难道就这样在父亲的怒火和庄氏的暗算下草草出嫁?什么世家嫡子,哪里比得上恭郡王!我才不稀罕!只要能嫁进王府,哪怕委屈为妾室,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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