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自家小姐感念那位郡主,于是便爱屋及乌起来,她对沈微的行事洒脱本就很欣赏,听到这里,不禁高兴地说:“既然郡主和小姐交了朋友,想必以后有郡主撑腰,其余人也不敢轻易对付小姐了。”
这其余人指的是谁,清和自然清楚。
可她如今的心思并不在妙仪身上。
沈微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沈衡是怎么知道她的生辰的?若说是无意中听得燕南百姓所传,那么微儿既然送来贺礼,为何不进门参加宴席?
若是有意打听了她的生辰,那沈衡又是意欲为何。
清和想的入神,她轻蹙秀眉,一双柔夷不由自主的揉皱了衣裳料子。
溶月轻声唤了清和两句,正巧瞅见松月端着昨日的贺礼单子进来,遂招手示意松月跟她走到中堂里去,说道,“小姐不知又想什么想的入神了。”
松月隔着一层古董架子往里瞅了瞅,不禁微微苦恼道,“咱们小姐从前便有这个习惯,遇上什么事儿非要把它琢磨明白了才行。现如今走神的次数更多了起来。大夫们常说,忧思伤心,不宜思虑过多,恐成心病啊。”
溶月也无可奈何地说,“你说的是,这世上肯定有琢磨不明白的事情,何苦要过的那么累呢,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她将松月手中盛放礼单的盘子接过来,道,“我把这东西送进去,姐姐你去小厨房给小姐熬一碗静心去火的莲子羹罢。”
松月点了点头。
待到清和将昨日的礼单子细细看过,除了姑母柳萧氏出手阔绰,送了一颗浑圆如鹌鹑蛋大小的夜明珠,便是苏家送的五十尺茜素红织锦缎子,叠在鎏金古铜老箱里,熠熠生辉。
其余的世家豪族送的,不外乎珠钗翠玉,古董花瓶,外加体现豪气的厚厚红包,并无新意。
清和指尖徐徐从家族姓名一列滑下,落于管事儿的标注的无名氏三字上。
她轻轻一笑,“原来那支青玉钗是微儿的手笔。与哥哥送的青玉钏配在一起,实在是相得益彰。”
夜色渐浓,隐隐能听到府外朝珑大街上更夫打更的锣声。
知府萧家嫡女及笄宴上的闹剧,便在浓郁如乌云一般的夜色中,慢慢在各府后宅中传播开来。妻妾不和,子女不宁,庶女欺害嫡女的段子,欲发警醒着人们不能宠妻灭妾,助长威风。
苏夫人回到府中,更是将夜宴之上,玉枝台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复述给了自家老爷听。
这苏老爷原本就谨小慎微,虽是世代商贾出身,却不敢与宦官世家结亲联姻,听得正妻一席话,更是正中下怀。
他却也不免感叹一句,说秉德兄脾性温和,百姓崇敬,颇具政治才能,又得妻室贤良,子女聪敏,本是完满之身,却出了这么一对愚不可及的妾室庶女,实在是人无完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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