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忽而一笑,打破凝滞氛围,说道,“既然得郡王提点关照,莫敢不从。明日我便携妹妹赴京朝皇。不过郡王有一点说错了。”
沈用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燕南距离京都山高路远是不错,可郡王莫把京都疲软的将士与肥胖的驯马套用到边疆风沙肆虐的严酷训练中。”沈衡慢条斯理地为沈用斟上一杯茶。
沈用颔首,“本王并无此意。但能得世子讲述平西王治下风土人情,也颇有斩获,心向往之。”他顿一顿,起身说道,“夜深不便久留,本王就此告别。若是有缘,愿与世子殿下在京都重逢,那是本王一定好好尽一份地主之谊。”
沈衡送他到房间门口,见沈用身影出了万金楼大堂的门槛,他方回神。
杯中的茶尚且温热,沈用竟是一口未动。
“心向往之。地主之谊。”沈衡念了两句,神色间颇有些玩味。
也不知清虚道长口中所言,栖息燕南之凰,是不是这位本该子承父业登上皇帝宝座的表兄。
他轻轻挥手,便有一位通身漆黑的贴身暗卫于黑暗中豁然出现,其身手不凡,出现的神不知鬼不觉。
暗卫沉默立于沈衡身侧,只听这位世子殿下徐徐地说:“如果启华太子没有身死紫金山,今日的皇帝之位,应该是他来坐。而沈用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蒙面暗卫缓缓出声,道,“纵使启华太子已故,当年恭郡王虽尚在襁褓,却也有嫡孙之名,得朝中数位太子派的老臣非常拥护。”
沈衡称是,“所以沈用完全是可以在那些拘泥于嫡子嫡孙的老顽固的支持下,再借助他母亲裘氏一族的势力,与其他的皇叔斗上一斗。但是不知为何,太子府的势力却随启华太子身故一起消亡了,如今竟然只落得一个郡王之身的下场。”
沈衡勾起一边嘴角,将那杯茶水浇在盈盈跃动的烛火之上,发出噗呲的熄灭声。羸弱黑烟袅袅飘散,散发出一股难闻气味。
“你说,沈用的心里,恨是不恨?”
暗卫沉默良久,似乎无法用个人揣测回答这个问题,又似乎他的回答并无意义。
因为沈衡自己给出了回答,他说:“无论如何,定有不甘。”
沈衡以世子身份尚且得知,启华太子当年亡故一事疑点重重,就算沈用不对皇权宝座动心,也定然无法忘怀自己父亲暴毙之死的震动。
平西王府的蠢蠢欲动已经暴露于沈用眼中,但是好在,他的行为诡谲也落在了沈衡手中。
且不说,他还有其他关于沈用的把柄。
知府萧家的那个嫡女,不仅是微儿新交的朋友,听了他与清虚道长私论的作陪之人,看起来还是一个对沈用而言,颇多不同的存在。
他突然对萧清和此人提起了兴趣。
栖凰观时,若不是顾忌着微儿的面子,他是断然不能把听得平西王府心思的萧清和就此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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