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佗给他们说的面露窘色，搔着脑门，讷讷地说：“不敢不敢，我有女朋友的。”
“……我也没怎么刻意去说服他。”蒙恬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可能，我不上场的理由，他能理解。”
嬴政幽幽地看着他，说：“我至今都理解不了你当时的决定。”
他算是问过，但蒙恬没给他什么解释。对于既成的事实，嬴政一向也不是非常有追根问底的癖好。虽然，这个事在他心里一直也不能说翻了篇了。
“那你能理解我今天的表现吗？”
“嗯，你想赢。”
他还不至于认为蒙恬是因为他的威胁才愿意一拼的。
蒙恬笑了一声：“怎么不觉得我是怕你真拿我下菜才不得不暴露的……”
嬴政浅浅的一笑：“我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这话说的蒙恬顿了一下，转头盯着他看了会，嬴政很大方地回望着他，一副你爱看看的坦荡态度。
“……你对我，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半晌，蒙恬得出了一个让嬴政差点喷饭的结论，“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而紧接着的这句话又有点勾起嬴政潜藏的暴虐。
“我真的……从来没这么想揍人过。”嬴政笑的很危险，手捏成拳头，极力地克制住去揪面前这张脸的冲动。
蒙恬很无辜地眨着眼睛：“我说的可是实话。”
思来想去，他站出来，是因为，虽然他对“赢”已经感到麻木，但却很不喜欢“输”。今年的校篮球赛，作为院队的队长，他没把目光局限在这一年的比赛上，比赛的“输”，在他心里，并不是“输”，接受院队，他想的是如何彻底改变院队的“顽疾”，炼出一支他心中的完美队伍。一旦他上了场，那才是真正的“输”。
而今天的这场比赛不一样。
他昨天说服李牧来当这支球队的教练，但却还没能让李牧相信他们能夺冠。这场比赛，就是李牧给他的考题。
他不认为自己能做一个好队长，因为他觉得球场上的自己缺乏鼓舞队友的能力。这场比赛又再次证明了这点。给了陷入困境的冯劫与赵佗激励的，是嬴政和杨端和。
“……这个队长，或许还是你更适合。”
嬴政很怕听到蒙恬说这句话，但他明白，蒙恬一反常态地顺了他这段路，应该是有话想跟自己说。
从体育馆到大学生活动中心，走过一个草坪，过两个路口，不算很长的一段路。再往前走一个路口，就是蒙恬的终点，稷下大学一号宿舍。
他们现在就停在大学生活动中心楼下。
如果可以，嬴政并不是很想站在这里聊天，但他也不是很想上楼。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先回去冲把澡，把这身淋了汗的衣服换了。
“呃，我想先回去洗个澡。”他指了指十字路口向西的岔路，从这边到他住的公寓楼也只有一个路口，只是，从这里走到那个路口，路程不算很短，过了路口，还得走过旧的体育场，才能到公寓楼所在的大学城宿舍区。
“嗯。”蒙恬点了点头，本来想说他也要去洗把澡，忽然想起来这个时间澡堂还没开门。
“……西门那边你去过吗？”见蒙恬拔腿要走，嬴政忙找了个话题，“挺多吃的东西，你要是不着急，我请你吃个肉夹馍？听田建说很好吃。”
蒙恬当然明白嬴政的意思。
“就请我吃肉夹馍，你也太抠门了。”
嬴政笑着说：“行，你想吃什么我请什么。”
“就肉夹馍吧。”蒙恬转了个方向，跟上嬴政的步子，“老二也在寝室夸好几次了。”
人是给他留住了，但嬴政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蒙恬的身边就跟围了一整团的黑雾似的，阴沉沉的，他眼睛不瞎，当然知道他这会心态有一点负面。训练一结束就急着拉他走，一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其他人的样子，这让他有点小小的揪心。
是经历太惨烈，还是小心脏太脆弱呢？
他感觉，好像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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