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叔伯婶娘免礼。父亲,母亲,你们也起来吧。”
“容妃娘娘,你快进去吧,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
行过礼后大伯父面容哀伤地走了过来对容瑾说到。容瑾点了点头然后穿过众人,来到祖父的门前。
容瑾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房间里只有祖父的老友,前太医院院判吴修在,他正在为祖父诊治,平日里整日笑嘻嘻的模样如今也是全然不见了。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转头看来,见是容瑾来了,便走了过来,跪倒拜倒:
“草民见过容妃娘娘。”
容瑾摆了摆手打断了吴修地行礼:
“吴老免礼。”
“容妃娘娘,去吧,太傅已经等你很久了。”
吴修转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容茂亭,又看向容瑾,叹了口气说到。说完后不等容瑾有所反应便拿起东西出了房门,出去之后将门又给合上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容瑾和她祖父。
容瑾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床上躺着的消瘦身影,顿了顿,然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了笑说到:
“我不过三年未见祖父,祖父怎的老了如此之多,也瘦了不少。”
床上本是闭着眼的容茂亭,睁开眼,见到容瑾一下子裂出了个笑然后说到:
“三年前阿瑾还是个黄毛小丫头,如今倒是个美貌动人的姑娘了。”
容瑾噗嗤地笑了出声,看着容茂亭,轻轻摇了摇头说到:
“祖父莫不是真的老糊涂了,阿瑾三年前便嫁了人,如今怎么会是了美貌姑娘,祖父应该说,阿瑾是个风姿绰约的妇人。”
容茂亭闻言呵呵地笑出了声,笑了许久方歇。然后慈爱地看着容瑾说到:
“阿瑾,这三年应是过得很好啊。”
容瑾伸出手握住她祖父的,感受住了他的消瘦虚弱与苍老,顿了顿,然后轻声笑了笑说到:
“祖父难道忘了吗?三年前,我进宫之时就曾说过,我会在宫里过得很好,如鱼得水。您当时长吁短叹硬是不信,担忧了好几日,如今,您看,我过得是不是很好。”
容茂亭仔仔细细地看着容瑾良久然后说到:
“是,阿瑾如今看起来极好,倒是比祖父好上不少。”
容瑾闻言,抚了抚鬓角笑了起来,尔后斜睨了容茂亭一眼:
“祖父这满脸的褶子如何与我相比,祖父您看看,阿瑾这脸光滑细嫩,宫里少有人能比得上,更别说祖父。”
容茂亭闻言又是一笑对于容瑾的戏弄之言很是纵容。容瑾开始也跟着笑,笑的亦是很畅快,仿似回到了当初在太傅府那段少年时光,自由肆意。
良久容瑾终是缓缓收住了笑,看着床上躺着的消瘦老人,她开口缓缓地说到:
“祖父,容氏一族就是一艘大船,即使它不繁华但也不能否认他的庞大,而您如今真的舍得舍它而去吗?您要知道,在您之后容家如今没有人能掌住它的舵。”
容茂亭闻言,看着容瑾笑了笑,轻声说到:
“阿瑾,祖父如今舍不得也得舍了。而容家的掌舵者很快就会长成,只是他现在还不懂,阿瑾你要等等他,在这之前,你要帮祖父照看一下了。”
容瑾听到这话,咧了咧嘴笑道:
“祖父,您知道我的,天性凉薄自私,我得您教导,但对于容家众人却并不亲近。您若是走了,容家掌舵人未长成之前,容家将会大厦将倾,很快变回这京城一个普通的书香门第,成为落魄世家。而我为什么要去扶一个对我毫无用处的容家。”
容茂亭慈爱的看着容瑾,神情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丝毫改变,他只是轻声说到:
“阿瑾,血缘亲情是天性,更何况你在容家长大,容家给了你前半生安稳无忧,你虽是跟着我长大,但终究是容家供养了你,你不会忘了这恩的。你也不会想成为孤家寡人,更何况你对容家不是没有感情不是吗?这不仅仅是因为我。”
容瑾讨厌这样的感觉,她的祖父又把她看透了,她对他的话无言以对。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祖父说的没错。就好比她之前说的,容家是一艘大船,只要她还姓容一天,她就离不开这条船,她只能让它一直前行所以容家她不会不管。所以容家并不是她祖父这么急着要见她的原因。
想到这容瑾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眼里精光四射,整个人一把离鞘的宝刀锋芒毕露。她看着容茂亭,缓缓开口:
“祖父,你今日见我不仅仅因为容家吧,您到底要与我说什么事。”
容茂亭见容瑾如此,神色不变只是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阿瑾,你猜到了吗?”
“是,我猜到了,我猜您,是为了皇上吧。”
容茂亭听到这话,闭了闭眼,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了。良久他方才睁开了眼看向容瑾,此时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对她的慈爱。
“阿瑾,你进宫三年,这三年,足够让你看清宫中的形式,看清朝堂的形式,看清这天下的形式了。”
说着容茂亭眼神幽远,神情略显无奈,
“当年先帝独宠赵氏十年,也放纵了武安侯十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大宁一半的天下都落尽了赵氏一族手里。他来不及清理就已经油尽灯枯,给皇上留下了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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