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先王乔尔斯
率族人流浪于荒野。
他甘冒风霜雨雪、
病饿苦痛,
登临圣山卡索斯之顶。
在那里,先王立下誓言,
立誓扫清荆棘与蛮荒、
扫清一切残暴与不义;
立誓重燃文明的火光。
主嘉许其意,
指他的名为荣耀,
予其以光作的冠冕,
剑与权柄以证誓言。
人类的一切荣光由此而始,
高贵不再源自血脉,
而是行为与美德。
黑铁的纪元由是开幕。
……”
这是约四百年前,吟游诗人赫尔墨写下的史诗《乔尔斯》的开篇。
这位诗人双目失明、一生凄苦,流传下来的作品只有《乔尔斯》与《罗兰》这两部叙事长诗。
尽管如此,他却在死后登上了荣耀的巅峰,被赞誉为“洛汗达尔文艺史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就连他故乡的归属,也有数个贵族领始终争闹不休。
赫尔墨的这两部史诗,表面上是歌颂先王乔尔斯与罗兰大帝的丰功伟绩,实则借之讽刺当时内战不休,使得洛汗达尔生灵涂炭、饿殍盈野的各大贵族与王室成员。作为白百合王家的长公主,少女的先祖毫无疑问是赫尔墨的批判对象之一。
但她并不认为赫尔墨有什么过错。甚至,她还非常尊敬这位伟大的诗人。
就像诗歌里说的,当高贵者不再履行高贵者的义务,他们也就失去了传承自先祖的荣光。真正的高贵并非源自血脉,而是行为与美德。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
圣王国洛汗达尔建立于约一千六百年前。先王乔尔斯过世后,他的侄子狮心王查理曼一世于圣山卡索斯之下建立了城邦。那就是如今的王都,大圣城索姆里斯坦的前身。此后,历代的继任者励精图治、立意开拓,终于使城邦发展为国家,继而在第十二任国王——罗兰大帝手中达到鼎盛。
罗兰大帝生于黑铁纪元的第一个千禧年,也就是距今六百七十三年前。这位王者仿佛生来便秉持天命一般,自幼时起就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
他于十二岁时进阶白银,就职为圣骑士。二十四岁时突破传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记录至今无人能破。他还在就职圣骑士的试炼时,以完整的神圣誓言获得了圣契的认可。圣契就像千年前,先王乔尔斯立誓于圣山之顶时一样,身化长剑,认其为主。罗兰大帝凭借此剑,成为了所有圣骑士公认的首领。
这就是赫尔墨在史诗里记叙下的——“予其以光作的冠冕,剑与权柄以证誓言。”
罗兰与大帝之名,注定成为荣耀。
突破传奇后,还只是一位王子的罗兰大帝,亲率所有圣骑士,开始向北远征。
他们将整座黑森林夷为平地,接着直入冰雪山脉。在那里,罗兰大帝击败了当时的白龙之王,攻破龙巢、屠戮了数之不尽的成年白龙,并带回了数百枚未孵化的龙蛋。
自北方凯旋而回后,罗兰大帝以秘药浸泡龙蛋,使得孵化出的幼龙驯服且失去了觉醒智慧的可能。他将这些幼龙训练成圣骑士的坐骑,又以成年白龙的尸骸制作魔法武器与防具。
圣白龙骑士团由此成立。
这支骑士团的强大,远超今人所能想象。罗兰大帝以此压服诸王子,毫无争议地从父亲手中继承了王位。然后,他对内削弱各大贵族,平定叛乱,集权于中央。又将圣光教会完全架空,使得政教得以合一。
彻底掌握了这个国家后,罗兰大帝便颁布法令,鼓励拓荒,向北、向南册封了一大批开拓骑士。这使得王国的领土扩张成倍,北抵冰雪山脉,南接无尽之海。
等到国富民强之时,罗兰大帝便率领他的圣白龙骑士团与庞大的军队横扫四野。
他向东击败兽人部落,将这些青铜种族中最强大的存在杀得百不存一。残存的兽人逃进万脊山脉,罗兰大帝便沿山脉修建了一条坚实无比的防线,将兽人彻底困死在了贫瘠的山岭间。
然后,他挥军向西,在精灵语中的哀泣平原,通用语里的希望原野,同银精灵展开决战。结果,银精灵大败。这些高贵的白银之民,自此不敢再踏出银月森林一步,只能躲在自然之神西勒诺遗留的结界中舔舐伤口。
大陆上的霸权正式易主。
可以说,人类如今的地位,完全是罗兰大帝一手造就。他的统治时期里,洛汗达尔强大空前。这位王者被奉上的尊号便是“大帝”,他也是唯一一位名在前、尊号在后,享有这份荣光的王者。
大帝之后,再无大帝。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