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西南,壮美巍峨的乔戈里峰山脚,白雪皑皑、冰川如瀑。
静谧中,由远及近传来了汽车马达声。
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雪地里,高速平稳地朝着出境口驶去。
出境口值勤的哨兵拦下了越野车:“请出示证件,下车接受检查。”
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一个笑容阳光的外国小伙子彬彬有礼地递出一叠证件、公函:“您好,我们是西国伊登王子出使贵国的随行人员,殿下临时吩咐我们去天竺办事,现在我们需要出境,请您放行。”
与阳光开朗的驾驶员相比,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子的表情要阴郁许多,他眸中精光外露,警惕地看着哨兵,两只手都插在厚实的大衣外兜里。
车里的两人正是巴林与艾尔。
哨兵认真地逐一翻看着证件、文件,举起证件上的照片与两人比对,还不时询问两人一些文件中的细节问题。
驾驶员都颇为耐心地一一作答。
检查完毕公文,哨兵似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去天竺,乘飞机不是又舒服又快?为什么要自己开车从这儿过?辛苦不说,还挺危险的。”
驾驶员回答得很流利,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不是什么着急的公务,我们难得来中国,想趁机看看这边的风景,哈哈。”
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打断了驾驶员:“艾尔,不必与他多费口舌”,然后他冷淡地看向那哨兵:“小战士,你已经看过了,我们的身份、文件都没有问题,我们要尽快赶去斯利那加,请您放行吧。”
哨兵不卑不亢地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先生,抱歉,我不能因为你们赶时间就疏于检查、怠于职责,请你们尽快下车,我还需要检查你们随车携带的物品。”
听了哨兵这话,车上的两人都没有动,艾尔笑着对哨兵说:“军人,我们是西国的使臣,这辆汽车是西国外事车辆,按照国际惯例,使臣享有外交豁免权,你没有权力检查我们或是我们的车辆,你此时应该做的就是放行。”
说这番话时,艾尔虽然是笑着的,语气却颇为傲慢。
听到“外交”,哨兵显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开口说话,却也没有放行。
打量着哨兵的表情,艾尔的态度变得更为傲慢:“年轻的军人,惹恼使臣、影响两国关系,这样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你已经履行了你的职责,现在我要求你立刻放行!”
哨兵不卑不亢地看了眼艾尔,又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哨所。
巴林和艾尔也顺着哨兵的目光看向哨所。
哨所的屋门打开,走出了几个军人。
雪域高原气候酷寒,冬季更甚,这种时候,为首的军人竟只穿着一身常服,身姿挺拔。
他难道不冷吗?
巴林眼里的光芒更盛。
尽管乔戈里峰边境口战略地位重要,尽管中国军人的素质往往突出,但这样的时候,一位这样耀眼的军人出现在这里,他总觉得很不对劲。
按照塔赫所说,中国军方一直在关注着最后一条走私线路,如果是中国军方为了那条线路提前部署了行动,那么此时这边境口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但,对方布署得再好,军人们再杰出又如何呢……
他手里有外交豁免权这张王牌。
只要中国与西国的关系没有破裂,那么不论对方来了多少人,都得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出去。
坦然迎着巴林鹰隼般的目光,季廷走到哨兵身边,声音沉稳:“尊贵的客人,中国欢迎你们,我们请你们下车并不是要对你们进行检查,而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的汽车轮胎破了。”
汽车轮胎破了……
艾尔与巴林面面相觑。
石油之国最不缺的就是金钱,西国大使馆的这辆越野车是当今世界上性能最好的越野车,轮胎怎么可能突然破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季廷的话,很快,胎压警示灯就亮了起来。
轮胎果然出了问题……
艾尔不屑地看向季廷:“你们中国人总是这样,喜欢耍小手段。”
季廷眼神冰冷:“中国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如果是令人尊敬的客人,我们一定会以礼相待。”
艾尔双目圆睁:“你的意思是,我们西国人不值得尊敬、不值得你们以礼相待?!”
季廷面无表情:“如果你还记着伊登王子的任务,现在就应该尽快下车,否则,不及时补胎,压坏轮毂,我们这小小哨所就没有能力维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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