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在一旁默侍，也不反驳，似乎早有预料。
这时姜婆婆总算缓了过来，长出一口气，哑声说：“姜公子带回小五的身体后，那叱砂居然还到我们家，现形找我，反咬一口说是姜公子与夜鳞困杀的小五，与他无关。我询问当时的细节，他却半点都说不上来。我又说找姜公子与他对质，他没这胆量，二话不说便跑了，可见通篇都是瞎编。”
回忆这段往事让姜婆婆疲惫至极，她手握着胸口，心疼如绞。
祁蒙跪着，握住姜婆婆苍白瘦削的手，手上丘壑纵横，甚至还有些扎人。
祁蒙不敢再刺激姜婆婆，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问：“婆婆，叱砂大……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婆婆回答：“捕手召唤四圣通常是为了最后一搏，轻易不敢使用。圣兽一旦到了，也许帮你吃掉怨灵，也许连你一起吃了。虽然大多数时候他们懒得吃你，但毕竟是喜怒难测的兽类，又在灵界为至高力量，横行无忌，我们这些小小的捕手在他们眼里比起蝼蚁还不如。”
祁蒙咋舌，不甘心，又问：“那为什么夜鳞会老老实实跟着姜公子？”
“夜鳞哪里是跟着姜公子，它是跟着姜公子的妻，赵釉珠。你说他啃噬阿皓，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尝尝味罢了，蝼蚁又怎么能抵抗圣兽。有族谱至今，我们祖上共四十七代，有三代族长死于四圣之手。”
“这么说来，也许叱砂可能是一时兴起啃了小舅舅……”祁蒙抬起眼睛小心的望向姜婆婆。
姜婆婆靠向座椅后背，叹息道：“小舅舅还那么年轻，族谱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年轻捕手被吃掉。可兽心难测啊……不管是因为什么，要不是姜公子带夜鳞及时赶到，没让他全部吃尽，我连小五的身体都留不住了。”
说到这里，姜婆婆闭上眼睛，原本保养极好的脸上显出遮不住的老态，顺着皱纹的沟道，眼泪一串串落了下来。
“而这次是叱砂夺下皓哥，没让夜鳞吃掉。难道他们两头圣兽之间闹矛盾了吗？”祁蒙低声喃喃自言自语，满头雾水。
姜皓咳了一声，向姜婆婆欠身，说：“婆婆，阿皓没什么事，先回去了。”
姜婆婆虽然平日并不太待见姜皓，不过见他能够从夜鳞口中全身而退，自然还是高兴的，便挤出半丝笑容拉过姜皓的手，拍了拍，点头示意他快去休息。
祁蒙也要跟着走，姜婆婆却摇手不让。
姜皓走出客厅的时候，就听见背后传来婆婆长篇累牍的教诲：
“蒙蒙啊……婆婆说过，不要去找那个江小汀的，你看你又去……”
正在开车的祁蒙一想到昨夜被姜婆婆拖着手，循循教导到了午夜２点，便止不住的叹气。
听祁蒙细细控诉完，又叹气叹了三条街，江小汀沉默思忖起来。
她信叱砂。
夜鳞才是祸害祁蒙小舅舅的凶手。
但是夜鳞没吃尽小舅舅的生魂，而是让生魂与肉身离散。
它那天对姜皓也只是撕扯，并没吃掉。
难道夜鳞天生喜欢玩弄猎物？不可能。
那么姜公子，是圣兽的傀儡吗？
那他又为什么救下姜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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