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烛不是不想将白泽直接绑在休息的地方免得他坐在地上坐到发麻,可自从这个迟钝的家伙逼着自己当他面表明了心意后,说什么都不愿舒坦一些。
累了好几天的白泽重新躺下休息,极具警告意味地瞥了眼景烛后,就直接闭上了眼睛准备小憩。
景烛一直知道白泽直的不能再直,懂得他在警告什么,嘴边的笑容虽然变得苦涩不少,却仍旧尽职尽责地伸手为他捏腿,以减缓他的麻痛。
除了前两次被景烛给吓了一跳之外,白泽也就默许了他给自己捏腿的行为,反正他就算不愿也没有用,这小崽子在这个方面异样的坚持,他也不亏,就当是享受也好。
“我知道我在这里你睡不着,不如听我说些话?”
“知道还不走。”
“扪心自问,你真的有那么恨我?”
“有,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死。”
听此,景烛努力压下心底因他而生的闷痛,给他揉腿的力道分毫未变,脸上的笑意反倒比刚才更甚。
“可你依旧没有动用我心头的那滴精血,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一点地位的?”
“我只是怕你死了我逃不出这里。”
也知道他这是在嘴硬,景烛也没敢再接话,免得把人给惹急了。
给他揉完腿后,景烛就无比自然地直接躺在他身旁一把将他揽在怀中,闻着白泽身上清爽的气息,心头不由得多了几分雀跃,连白泽那不小幅度的挣扎都没有管,只是趁机将自己与他的空隙又缩减了一些。
“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应该懂,我没有对燕鸿下死手。”
“有什么分别。”
由于背对景烛,白泽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那双同他一模一样的眸中此刻盛满了伤痛,初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么小一个团子,哪知最后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分别可大了,泽泽就没有想过,她待在混沌空间才最危险吗?混沌已经不承认她了,真正的主神也不会留着她的命的,去三千界说不准还有一条生路。”
听到这里,白泽挣扎的动作忽然剧烈了起来,竟然真的趁景烛一个不注意挣开了他的怀抱,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转头怒视着景烛。
“混沌容不得她,三千界就容得下她吗?你分明就是故意要借大道规则的手杀她!她总共灭过十三个位面,斩杀过无数生灵,以她身上背负的杀孽,离开了混沌空间她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一直被挂在嘴角的笑容终于在此刻消散,景烛周身顿时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眸中尽是狠厉。
“你也知道她罪孽深重,凭什么就不准我报复?”
“她是我主人!”
“过去的。”
“她养你这么久”
“我没求她,当真以为谁都喜欢吞噬同类吗?”
眼见着景烛的戾气越来越重,白泽有些胆怯地朝着身后挪蹭,他不想同这个疯子说话,该同他解释的都解释了,该劝的也都劝了,那个位面是景曜的债,不是他的。
“我不同你说这些,即便你再不愿,她也养了你数万年,终归是你欠了她。”
“我是为了我掌管的亿万生灵报仇,你说我欠了她?”
看着白泽别开脑袋,景烛有些不可置信,他居然真的认为是自己无事生非。
“不过是一日之主,你根本没有资格为他们报仇。”
一个初生的天道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接管那种古老位面的?就算那只是个低等修真界也不能,他根本就没有正式成为位面之主。
“白泽,你是祥瑞之兽,她手里染了多少无辜鲜血,你看不出吗?你护她?”
“你什么都不懂,我累了,你走吧。”
“白泽!她自始至终,有理会过我的感受吗?”
见白泽一副不想与自己多说的模样,景烛终是没能忍住怒火,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将自从恢复记忆后一直憋在心底的委屈全数吼了出来,一双眼睛里面满是血丝。
“当年她不慎叫景曜跑掉心里不痛快,可以啊,那就去找这位面里用来磋磨她的棋子偿债啊,冤有头债有主,关这其他的亿万无辜生灵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整整一个位面的生灵的哀嚎声有多刺耳?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个子民在她手中化作芥粉的?
那可是亿万条命啊!!
呼救声她都听不到的吗?”
说到这里,景烛却又忽的笑了出来,眼角隐约泛起了泪光。
“人、兽、神、魔,她什么都没给我留下,就连我自己,都被她给生生塞进了一个天外彗星的精华中炼化。
夺去我的记忆也算是她给我留下的最后尊严了吧。
可提升修为的办法有千万条,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终日靠着同类的能量来增加力量?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可赎,我那时,也不过是个幼崽而已”
一个无能的幼崽
白泽你说。
你说我,不该恨吗?
景烛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选择将最后的几句话留在了口中,他不相信白泽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与燕鸿之间,他从来都会选择站在燕鸿那边,无论那个人是否浑身血腥堕落成魔。
知道在这么说下去二人肯定还要再吵,景烛只得再次闭上双眼,有些颓败地放开手,沉静地开口。
“燕鸿死了。”
“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听到燕鸿的死讯,白泽猛地睁开双眼,一个猛扑窜回景烛面前,伸手紧攥他的衣袖,眼底全是担忧与惊惧。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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