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城玉府早已满府缟素,死气沉沉,白灯笼散发的幽光与低沉的氛围将整个玉府笼罩宛如死府。
玉府的回音廊上正站着一人。
笼罩于黑纱与静谧的月光之下。
春风坊的事情并没有对风羽造成太大影响,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从风羽步入中土州开始,他便已经意识到身后总是遥遥跟着一道影子。
与其甩掉这个影子,倒不如让这个影子误以为自己来中土州是为了其他事。
所以他插手了残花谷的事,顺手还完成了那个将死之人的弥留之际的遗言,至于那个少年之后会遭受什么,会不会因为锦衣男子的逼迫将那所谓的岳家n法托盘而出,那就不在风羽的考虑范围内了。
或许以前的他会,但现在世间能让他想考虑的事情并不多了。
“你来了。”
回音廊上又突兀出现了一人,头带白巾,身披缟素,容貌俊朗,气质倜傥。
风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廊前的小荷塘,枯败的荷叶漂浮在水面,塘中的鱼已经稀少了许多,偶尔会在水面泛起一道涟漪。
“若不是九州使相告,我还真不知道是你来了,”这个俊朗男子仰头感叹一声,望着今日夜幕格外明朗的月色,“自从武剑场交手,春风坊一别之后,这四年之间,你我再也没有见过。”
“你是谁?”
风羽侧身望着俊朗男子,语气平静说道。
“我是玉虚,你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来这里?”俊朗男子脸上略显苦涩,脸上泛起一道极为牵强的笑意。
“听闻蝶院副院玉雾前几日重病缠身,故而前往此探望一番,但看今日这番景象,想必玉雾副院长早已经病逝了吧?而正巧在白玉城的郊外荒林发现了一处秘径,刚好通往玉府,不请自来还望阁下见谅。”
风羽的声音略显沙哑,朝着玉虚拱手言道。
玉虚看了风羽很久,最后苦笑一声朝着风羽拱手言道:“在江湖之中便已经听闻阁下九州杀客大名,如今愿意登门而来破财的玉府,无疑是给玉府面上添光,不知阁下姓甚名甚?好方便称呼。”
“无名无姓,若愿意倒也可以称作佚名。”
风羽说完便不再多言。
玉虚也知再逼迫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便先行一步,廊中带路。
与风羽在回音廊见到的清冷不同,其他廊皆是有许多整齐的玄甲铁卫立在廊上,更有一些身穿黑袍蝶纹的男子行走在廊前。
风羽这装扮怪异的样子本会遭受这些玄甲铁卫或黑袍蝶纹男子盘问,所幸前面有玉虚带路并且解释,并没有让风羽收到太多的盘问,不过风羽还是能明显感受到四周不善的目光,与一些藏在阴影月色下的注视。
“三年前老太爷病逝,碧潮楼便被陛下安排蝶院的院士与玄甲铁卫来镇守看管,”玉虚像是知道风羽心中的疑问,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府中的一些武林人士皆都被驱逐了出去,而且为此还遣散了许多丫鬟管家。”
风羽没有说话。
“碧潮之宴也早已经就取消了,碧潮楼现在是完全只归陛下所有,其中所抄录的武林秘籍心法皆只有裁决院与蝶院,还有陛下的玄甲铁卫可翻阅,其他人若无陛下口谕,皆不得踏入碧潮楼方圆十里之内,也包括我们。”玉虚突然笑了一声,回过头望着风羽,脸上带着一丝自嘲,“谁能想到如今的碧潮楼,已经成了陛下的禁脔,而玉府也已经要不复存在了”
“虚公子,有些话可以讲,有些话不可以讲,这些事傅管家他老人家是有讲过的吧?”
一道人影横立在风羽与玉虚之中。
“滚。”
风羽一挥袖,黑纱飞舞,浑厚的内气轰向这中间突然出现的人影,却没想到这人影凭空消失,让这股浑厚的内力朝着玉虚而去。
“躲?”
风羽冷笑一声,那股浑厚内力突然折返向上,掀起了长廊的瓦片,让月光洒满廊坊的破瓦之上与摔落在地面上的那道人影。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玄甲铁卫与巡逻的蝶院院士注意,瞬间就聚集在一起将风羽围着严严实实,锋利的刀剑皆是脱鞘握于手中,风羽的头顶也闪烁着几道人影。
“你继续嚣张啊?看看现在谁更嚣张?!”
摔落在地上的那道人影爬起身,站在风羽面前,脸上挂满嚣张的笑意,一只手便将风羽头上的笠帽拍落。
风羽深黑色的瞳孔冰冷望着面前这个人,一只手已经放在腰间的赤鞘长剑的剑柄之上。
“来者是客,客有所不当,自是做主人的没有说清楚,我傅某先在这里给方院士赔个不是。”
长廊之上又遥遥走来一人,声音虽然依旧浑厚,但是却还是能感受到其中腐朽的气息。
“傅管家,您怎么来了?”
被风羽这动作弄得紧张万分的玉虚,一见傅远清伛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缓步走来,立刻迎了上去。
“这么大动静,我这个总管家又怎么不来了?”
傅远清推开玉虚过来搀扶的手,朝着站在风羽面前的那位方院士深深鞠了一躬。
风羽望着这个鞠躬道歉拄着拐杖的傅总管,与四年前见得那位目若鹰隼,身材高大的傅总管宛如两人。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傅远清傅总管吗?您老给我鞠躬我怎么受得起啊,您不是应该在剑春苑替玉雾大人守夜吗?怎么?给玉老太爷守三年陵孝还没过,就已经起了异心?”
被叫做方院士的男子插着腰,歪着头满脸又是讥讽的望着向自己低头的傅远清。
“今天乃玉雾大人的忌日,便是让你们在此胡言?都散开!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万一碧潮楼内的书籍少了一本两本,恐怕你们的性命都无法填补陛下的怒火!”
围绕风羽的玄甲铁卫中分开了一道rn,一位模样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左腰挂着一柄青鞘长剑,他的右腰却又挂着一柄通体如墨漆黑的短匕,短bs处有一蝶纹。
“呦最年轻的蝶院大院士来了,不知您又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小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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