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轩仔细的省视自身,虽年已及笄,却仍一事无成。以他这个年纪的其他平辈,早就经历了十年寒窗后开始准备科考武举,以便一鸣入朝报天下,但他在这华丽的府宅里,足足浪费了多年光阴。
至此,自己一无是处的状态,终于鸣响了心中警铃。
江然轩左思右想后,亲自去了王靖之和冯隐的府第,切身的予以道歉,并承诺将在他们身边谦心受教。这个举动,让着全江府上下议论纷纷,只道是江府少爷终于醒悟,决心痛改前非。
江然轩早已习惯他人议论自己,因此并未有太多的顾虑。他现在一心想在父亲回来以前多做些什么事,而此刻他正赶往江府商会,观摩西山翻岭过来的一队奢品商人,和着商会的一场买卖会见。
但就在准备绕过厢道时,偏偏碰上了让他尴尬难言的人。
过于匆快下,江然轩险些在转角撞上正准备回房的楚月儿。楚月儿大惊失色,连忙后退掩面,江然轩则急忙停下脚步,这才没真正的撞上。
小童在后方紧张的一看,一见是少夫人,当场躬身道&qut;少夫人午好&qut;
江然轩本没看清楚来人,一听身旁小童说是楚月儿,连忙专注一看,果然真是自己那位结发妻子。只见楚月儿扶着胸口,似是受到惊吓一般紧缩。
自从婚宴后,尽管妻子已归府,江然轩却没有去看望过楚月儿,两人的厢房就在邻至,但如同生人般从未有过交集,就连现在,江然轩也是首次见到妻子素衣打扮的模样。
身为男士,江然轩当即的反应,后退了一步,朝楚月儿揖手道&qut;方才没见到妳,失礼了。&qut;
强压下心中的尴尬,这是江然轩唯一能挤出的正经词句。
楚月儿此时也慢慢正了身,但不知怎地突然别过头,低声道&qut;无碍的,可是有急事&qut;
江然轩一愣,小心翼翼道&qut;是,正准备出府去。&qut;
&qut;这样啊”
楚月儿喃喃一道,随后靠旁让出路,恭谨道&qut;想来定是有急事,月儿不敢耽误您,快请过吧。&qut;
见路开,江然轩顿了顿,点头后朝楚月儿再次一揖,这才头也不回的奔走而去。跟在身后的小童向楚月儿拜别后,险些没跟上江然轩的脚步,直张腿狂奔才跟上主子。
楚月儿低眸送着江然轩离去,静静恭守在原地,但眼神始终未往自己的夫君身上看去,更没有一丝担忧的神情。
这是这对夫妻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时因为江惟越突然昏倒,现场一乱下,掀开了楚月儿头上的红纱,致使江然轩在方才能认出自己的妻子,但尽管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两人间的隔阂却山海似的高深。
东院的另一侧,伊华所在的长秋轩。
江府妻妾们跪安离去后,瞧着容桑一脸不甘的踏步出庭,伊华虽面无表情,但仍然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淡笑。实则伊华早就想治治容桑的嚣张气焰,过去碍于她总是对老爷黏搭,恃宠而骄,故而不敢多做些什么,但老爷现在几乎摆明对容桑有不满,这才让着伊华有机会给予教训。
想到这,伊华低头轻啜热茶,不免一阵愉悦。
冬风瑟瑟,吹响着廊上结穗飞扬。
一个下人急急忙忙步入厢口,朝着伊华低跪。
伊华一见此人,静静的置下杯盏后,方正坐问道&qut;如何,结果是什么。&qut;
有别于与其他姊妹说话时,那股雍容柔染的气质,现在伊华仿佛上位者一般肃穆沉俨。
那人听后不敢拖怠,忙低身恭道&qut;回大夫人,小的已经成功拦截了信差,也将少夫人的信全数移除,没有遗漏。&qut;
伊华长长的眼睫眨了眨,弯起了满意的微笑,道&qut;做得很好。&qut;
随后以盖轻触杯缘,思量一会,又问&qut;既然信已销毁,我想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qut;
话音落,那人一愣,有些为难的模样,支吾道&qut;大夫人这小的不好说”
“我知道你看过,说出来吧,我不会治罪的。&qut;
&qut;是谢过大夫人。&qut;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把自己所见,一字不漏的通通道出。
&qut;大夫人,少夫人的信中,全是写去西北送给老爷的,内容近乎都是关心慰问之词,恳切十足小的觉得有些不妥,故而没有再继续看下去,就着直接当场烧掉了。&qut;
伊华默默听着,眉头渐渐紧蹙起。
&qut;我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qut;
那人也不敢再多看几眼,行了礼后匆匆离去。
厢房内,伊华独留,面上一片沉吟之色,内心则思量着楚月儿的事,虽然写信给老爷并无大碍,但看其对着自己丈夫江然轩的漠视,再加上现在这些异样的关心书信,只道是这个楚月儿,恐怕对江惟越是有不轨之想。
想着想着,伊华的表情更为冰冷,最后朝着门外扬声道&qut;来人啊。”
一个婢女小跑而入。
伊华瞧了她一眼,令道&qut;去把少夫人请来,我有事要与她说。&q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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