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一手揉着自己的眉心,此刻他的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不会吧,线索又断了?

“那吴亦彦和王博昌家小区的监控呢?”吴端不甘心地追问道:“既然神秘人能把纸条和照片送到他们家门口,监控应该能拍到吧?”

“我们排查了最近一个月出入过这两家楼门的所有人,交叉比对,确实发现了同一个人比对体型、步态,和出现在商场的是同一个人。

但都是同样的问题,看不到面部特征,而且他会消失在监控盲区,他好像……该怎么说呢,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能三番五次脱离视频监控的人,他好像对咱们的天网系统特别了解,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相关的从业人员。”

“消失……消失……”闫思弦眯起眼睛,玩味着这个词。

吴端则对图侦组组长道:“还有什么发现,你都说了吧。”

“没了,世纪广场、吴亦彦家、王博昌家小区的监控,我们都过了好几遍,再没什么发现了。”

吴端扫视一圈,问道:“还有要沟通汇报的吗?”

众人摇头。

吴端布置任务道:“虽然看不到全部面部特征,但还是能勉强看到一点眉眼,图侦,把你们这儿能截取到的所有面部截图发给画像,先出一幅人像,有胜于无。”

“得嘞。”

“其他人去做一件事,一点点地抠吴亦彦的生平履历,我要知道他都干过哪些缺德事儿,得罪或者伤害过什么人……神秘人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后下地狱,可不是一般的仇人……”

一名年纪较大的刑警组长举手提出质疑:“问他本人更容易吧?”

“可以,”吴端连连点头,“你找个人一起审。”

“好,那我就跟吴亦彦耗上了。”

吴端继续道:“继续找吴亦彦的仇家,我知道之前大家已经过了一遍筛子,但一定有什么被咱们忽略了。再来一遍吧,我要更细致的信息。”

布置完任务,吴端起身,和闫思弦一起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你慌什么?”闫思弦道。

“快走吧,既然笑笑定位了神秘人的住处,我想赶紧……”

“我的意思是,刚才开会的时候,你慌什么?”

“我没啊……”

“手脖子上的平安扣,都快被你搓烂了。再次提审吴亦彦这种事儿,我不信你没想到,怎么反倒让别人提醒?这可不是你的水平。”

闫思弦有理有据,吴端便不再辩解。

他坐上副驾驶位置,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到了布置任务的时候,发现有点尴尬。”

“怎么说?”

“乍一看,好像每一块工作都有进展,可信息汇总下来发现,能够继续推进的线索几乎没有,比如图侦方面,只能继续看监控,重点排查嫌疑人消失路段的监控视频图侦的工作,说白了就是跟视频死磕,这不用我跟他们说。

笑笑那边任务也完成了,她能查到的信息,已经全发给我们了。

至于其他人,我是真没想好有什么任务可以布置,只能让他们再去筛吴亦彦的人际关系。

你说得对,那会儿我就是慌的一匹。每次遇到这种不知道布置什么任务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真实无能啊,白白浪费人力。”

“那就让人力休息。”闫思弦道。

“什么?”

“没事别找事儿,这不是常识吗?”

吴端想争辩,又觉得闫思弦的话虽然角度刁钻,但毕竟是句大实话,有其道理。

看着吴端吃瘪,闫思弦挑了挑嘴角,“没想到,吴队会栽在这种事儿上。”

吴端瞪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

“风凉话不白说,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吴端眼睛一亮,“你说。”

“我接管闫氏以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大家都太忙了。”

吴端已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却没将心中的问题说出来,他知道闫思弦会解释。

“忙,是因为之前所有人都受我爸领导,而我爸的习惯,是他一开始经商时养成的,那会儿经济不宽裕,捉襟见肘,控制成本是首要任务,最早的一波领导的最求也相对简单粗暴,那就是尽量用最少的人干最多的活儿,说难听点,就是压榨员工。”

“这我知道。”吴端道:“好多公司都有加班文化。”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管理层就是见不得员工闲着,要是哪个员工闲着,就意味着付出去的工资没买回来相应的劳动,太浪费了!

是不是跟你今天的行为有点像?只不过,让你肉疼的不是钱,而是时间和效率,在你看来,如果手下的人闲着,甚至只是没有新的任务,就意味着侦查工作停滞不前。”

“你这么一说,倒真有点像。”吴端道。

此刻的他满脸求知欲,让闫思弦想到了那种下课了还要追着老师提问的三好学生。

闫思弦话锋一转道:“我的心态就不一样,我没经历过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创业阶段,没有凡事都要把成本预算放在第一位的习惯。

我的做事习惯,你说简单粗暴也行,就是只干重要的事儿,不计成本地把重要的事儿干得漂漂亮亮,不重要的一概省略。人生如此短暂,及时行乐都不够,干嘛给自个儿找麻烦?

我可不想跟一群靠加班取悦领导,净搞些表面文章的人共事,干脆硬性规定,谁加班,谁就去跟直属领导述职,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工作时间完不成任务。

这只是整顿计划的冰山一角,我的目的是让员工闲下来,让管理层学会做减法,不要拿忙碌程度衡量效率。什么时候大家开始在一个”

“你想让我也做减法?”

“我可以先跟你说几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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