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哥站在街角，看着靠在墙上的怀音，她身下正好压住一张海报，露出的一角，修长的手指涂着黑色指甲，掩不住的无措。
他还是开口了“其实，我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季家确实有接触妖同道士的生意，但那只是季婆婆在管，我们没有插手的可能。”
怀音静静地听着。
他话又是一转“但这个东西，是当年季婆婆拿小小试药的，毒物！”
说完，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平日里拒人于千里的清冷早已消散了，眼眶都血色逼人。
怀音还是听到了那个男孩的消息，她以为，季大哥不会说出来，至少不会和她这个，也算要杀他弟弟的人说。
可，大约是能说出的人太少了吧，那种愤恨，唯有同他一起经历过那一幕的怀音，还可有些感觉吧。
“杀了季婆婆之后，又能怎样呢？”是啊，又能怎样呢，季黎成为那般模样，可不止是因着季婆婆的原因。
“不会怎么样的，连结局都改不了。”
小小已经走到那样的地步了，那个，小时在他手里捧着的小小的孩子，该死的，可不止季婆婆。
怀音停了停，忽的想到那水乡里的竹林，还有甜的发腻的桂花糕。
这世上不止有季黎这样挣扎着再也回不去的人，还有连存在的意义都被旁人支配，却挣扎着，即使手染鲜血，脚踏冤魂，也要活下来的家伙。
人类这种，成谜的生物，怀音忍不住去想，她真的算是人类么，算是她看不懂，却心生怜意的奇怪存在么？算是烛阴大人，拼死也要赐予火种，给予延续的大地主宰么？算是被妖艳羡，被妖记恨的忍不住要靠近的愚蠢生物么？
她已经活了上千年了，还有经历去，疯狂么？
“怀音。”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维，看着季大哥眸中难掩的几分担忧，怀音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是她魔障了。
有些事情，不是她可以去思考的。
季大哥看到她回过神来，才继续说道“我送你去十三沟。”
怀音靠在墙上的身子直接挺了起来“来不及了。”
短促的话音刚落，就是一道妖光直射面门，怀音来不及躲闪，就要正面迎上，却被一人挡在了身后，那人长剑横挥，直接破了妖力。
怀音拽着季大哥跳开圈子，不论如何，他到底是个普通人。
这才有时间去细看，就见她在机场遇到的女子短发凌厉，脚踏半空，凤眸微敛，紧紧地盯住怀音，而方才执剑之人，恰是在茶馆里季大哥寻得杀手，剑身寂寒，周身气质再无半点温和之意。
“云哀，这怕是没有你的事吧。”季婆婆不紧不慢地说道。
云哀握了握剑，有些无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季家道是出了这么个叛徒，真不愧是和季黎那个废物是兄弟啊。”
季大哥紧了紧拳头，却到底是没动，有云哀在，他就能为小小报仇了，决不可因着自己，坏了计划。
怀音心中难免有些愤懑，想到那间少年，竟然是被这个老婆婆折磨至此，起身向前“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不过是修炼到走火入魔，甚至不惜抛下原来人类身份的，废物！”
“小小丫头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今日，定取你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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