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福宁宫的传话,宫中众人,冷暖自知。郑皇后似哭似笑地叹了口气,随即吩咐让公主们都叫来陪她吃饭;刘贵妃将自己关在房里,看着镜中那张扭曲的面容渐渐恢复以往妍丽的状态,才扬起头满脸微笑召人进来;还有那韦婕妤、张贵人、王德妃……
然而,玉华宫中可没有大家想象的那般旖旎的气氛。是夜,官家入了玉华宫,带着王贵妃直奔芷泽轩去看崇福。
崇福知官家回来,正在百般无聊地等着,见官家进来,立刻喜笑颜开地迎上去。
官家身后,并未再有一人跟随进来,屋里的宫女见状,相互打了眼色,一起悄悄退了出去。
官家抱起崇福,点点她的鼻头,无比宠溺地道:“宁姐这几日有没有好好吃药,爹爹看这脸色差了许多?”
崇福搂着官家脖子撒娇:“静香和满儿都不在,爹爹不来看我,张真人也不来,宁姐害怕!”
官家走到榻上坐下,却并未放开崇福,只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问:“谁惹得宁姐害怕了,没关系,你悄悄告诉爹爹,我来帮宁姐做主,不让他再害得宁姐害怕了可好?”
崇福左右为难:“可是艺祖是先辈,我不能说他的坏话呀。”
“艺祖?”官家重复了一句,忙问道,“宁姐又见到艺祖了?艺祖又说了什么?”
“艺祖他,他凶我,我害怕!”崇福委屈地瘪瘪嘴,“我今天在小娘娘寝室和十七姐儿睡觉,然后梦里又见到艺祖了。他板着脸说什么不听祖训,必出大祸,我有告诉他我没有,可是他还是凶我……”
官家惊讶地忘了掩饰,摇了摇崇福的肩膀道:“宁姐好好想想,艺祖还说了什么!”
崇福歪着脑袋想了想:“艺祖教我背了一句话,为君者当谨遵先帝仁德,广纳雅言,赵氏江山则可保万世无疑。”
崇福像是想起什么,捂住嘴对着官家道:“艺祖说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今年农事有碍,必须防微杜渐,若置之不理则会引发大祸。”
官家眯起眼睛,眼睛凌厉地盯住崇福,崇福瞬间吓得忙摆手道:“我发誓,我谁都没告诉!”
官家脸色十分的难看,目不转睛盯了崇福许久,崇福被官家的视线弄得局促不安,半晌官家才轻轻地笑出声。
崇福松了口气,仰着头一脸天真地说:“我问了妈妈什么是农事,妈妈说农事就是我吃的饭菜,宁姐这几日胃口不好,真的吃不了,爹爹帮我说说,让艺祖不怪我可好?”
官家心中难安,看到故作儿女状的崇福,还是缓了缓脸色,轻声安慰崇福艺祖不过是在和她开玩笑,并不是在凶她之类的。
王贵妃在一旁的堂屋等了许久,才见官家一脸阴沉地走出崇福寝室,眼瞅着官家神色不对,她只好默默地跟在官家身旁,官家心中澎湃,崇福所言实在太过逼真、具体,使他不得不觉得艺祖这是在借崇福之口告诫自己。
翌日,垂拱殿上常朝的时间,众官员正打算入往常一般例行公事即可结束朝会。谁知朝会即将结束之时,官家突然问起户部这些日子以来各地赋税可还正常?
户部尚书望了眼何执中所站的方向,赶忙出列回禀说一切正常。
官家沉默地用手指扣着桌子,打量着下方的大臣,许久方出声,命令工部立即核查近两月来的所有农事相关奏章,着宰执、枢密院及其下属工、户部的相关一众官员不得离开,待工部核查结束后继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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