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不仅上承天意,中合时势,下顺民心,亦可为孙策报得父仇,故孙策乃为之,望明公念策对明公一片赤胆忠心,对亡父之拳拳孝心,恕孙策自行其事之罪。”孙策离座而拜道。

“这……”袁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看着匣中芦菔迟疑起来:“可是如今这玉玺……?”

“敢问明公,王以玺尊?玺凭王贵?”孙策忽然不明就以的问道。

“何意?”袁术问道。

“昔年和氏璧在汴河手中,不过顽石一块,后楚文王剖而成和璞,这才闻名于天下。后又流入赵惠文王手中,秦昭王闻之欲与十五城而换之却不可得。然此壁终归于秦,继秦始皇命李斯篆刻成玺,这才号为传国玉玺。”

“恩,此事孤亦知之。”袁术点点头。

“为何,同是一物,在帝王之手却是传国之玺,而在汴河手中仅为山边顽石?无他,皆因玉凭王贵而已!”孙策近前一语。

袁术则若有所思。

“如今,以明公之声威比之楚文赵惠亦不再其下,即使这匣中仅芦菔一颗,但若此匣在明公之手,则不是玉玺胜似玉玺,不是玉玺也是玉玺!”

“哦,何解?”袁术问道

“明公尚记得昔日之东郡太守桥瑁否?”孙策却突然反问道。

“桥瑁?”袁术有些疑惑的看着孙策。

“就是初平正月,矫诏号召群雄会盟讨董卓之桥瑁。”孙策提醒道。

“孤知其人,然不知汝意也!”袁术不明就里道。

“桥瑁为何能仅凭矫诏一封而可以号令群雄耶?无他,昔日,群雄皆恨于董卓无道,只是无有名号,桥瑁虽传之诏书为假,然群雄却皆视其为真,难道群雄中无明目之人耳?非也,此诏皆其所愿也,故桥瑁能以此而一呼百应,众群雄亦闻之响应。”

“策今日之芦菔可比昔日桥瑁之矫诏,今,天下望明公承继大位者广矣,实非孙策一人耳,故,此之芦菔亦比真玺尚真!此乃鱼目混珠、偷天换日之计。”

袁术闻言猛地看了一眼紫匣中的芦菔一眼,沉吟不语。

“更何况,就算来日有人不服攻汗之,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人能令明公开此朱匣?”:孙策表面上侃侃而谈,实则内心仔细观察着袁术的表情。

看到袁术愁眉不展,锁梁不开,孙策心中一沉:“难道这样都说不动这货?要实行B计划了吗?”

孙策当然不会天真到,仅凭自己一番口舌就一定会说服袁术,以他的谨慎怎么会不可能准备备用方案?

而他千方百计得到和袁术共处的机会,不光光是为了避开人前耳目,不让匣中假货被众人所目睹。亦是准备此时,若袁术不从,便依凭自身勇力,劫持其为人质,从而全身而退。

此时此刻,孙河等一干从属,皆以借口而离开寿春城内,在城外某处偏僻之地静候,等待与孙策回合。至于区阿家小?只不过是前任之家小,与孙策何干?前任难免顾念骨肉亲情,但是对孙策来说“家人”两字只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枷锁和把柄,日后,他可不想体验一下刘邦和项羽之间的故事,虽然说此事发生的概率很大。

孙策当然有父母,但绝不是此时空之孙坚和吴夫人,不像有些穿越者,仅仅相处几日便忘了亲娘而认了新爹,不管别人如何,孙策却始终无法做到。

而且,万一“家小”被袁术愤而屠之,不光可以使孙策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直接反袁,并且还可以间接的消灭来自孙权等“弟弟”们的可能威胁,要知道身为人主,有的时候,有一个曹操刘备这样可怕的敌人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反而是自己有一群如此出色的“弟弟”。

虽然历史和传记中皆记载孙策是被许贡门客所刺,但是后世何人认识孙策?何人了解许贡?何人又亲眼见过那三个门客?而刺客得手后立即被屠戮一空,且没留一个活口,这其中就难免有些蹊跷了。

而看人做一件事情,不能仅停留表面,你不能光看他如何辩说,你要看到最后,其人是怎么做的。孙策被刺,最后的得利者究竟是那已然身死魂消之许贡还是另有其人?诸君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么?要知道言行必一,那可是圣人的标准,古之历史中如此圣人又能有几何?

况且孙策素来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皆因为历史上的君子们大多都下场悲惨,而那些残害君子的小人们往往皆安乐善终。有备无患,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是不同的话语,但说的不都是相同的道理么?

想到这里,孙策离陷入了沉思中的袁术,不由得又悄悄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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