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仆见过杀生将军,拜见杀生统帅……”
杀生军的统帅,没有姓,没有氏,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宗族,这不是规定,而是常识,或者说,拥有自己的姓氏,又用自己的家人,又有自己的宗族,还是杀生军的统帅,这才是一件怪事!
每一代杀生军的统领都很好辨认,他们身上总是有着令人难忘的气质,有的是浓郁的杀气,有的是儒雅的文质,又或者有的,则是一份死气沉沉的宁静,而在这位踏入中军大营的将军身上,这个宦官感受到的……则是与普通人并无二致的……寻常!
这一点……让他格外恐惧。
“哦……原来是王上身旁随侍的大人啊,少见,少见……”
统领双手抱拳,向着这宦官微微施礼,那宦官连忙回礼道:“下仆不敢,不敢,下仆不过刑余之人,侥幸能侍与王前,怎敢当得起统领大人谬赞,折杀在下,折杀在下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心中已经起了些许轻视之意,心想,杀生军号称中原利刃,但这统领却也是个玲珑之人,如此之辈,怎堪得王上所说不可掌控之语,重金、女色、权势、志向,总有一项能叫此人如狗一般听命!
心中这般想着,脸上却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这也是他们宦官的基本课了,若是没有这般功夫,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统领哈哈笑道:“大人久居王前,齐国上下无论文武,上至丞相,下至走卒,哪一个不对大人领让三分,万一大人要是在王前说了些玩笑之语,我等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玩笑!玩笑!将军玩笑了,将军统领杀生,列国闻名,天下胆寒,为中原利刃,廓清域外,下仆愧无尺寸之功,王前进言,为将军及杀生军诸位争取军饷尚且唯恐不及,怎么还有如此祸心,出如此谗言那!”
越是这般转圜,这宦官心中便越是看不起这杀生军的统领,心下都想着,王上下的这道诏书,是否过于谨慎,乃至于小题大做。
李副将见此,心下不由得大为窝火,杀生军扬名域外,那些蛮族那个不知,谁人不晓,往往军旗一出,蛮夷胆寒,个个俯首待毙,连动上一动的胆子都没有,可如今,面对一个这样的阉人,更是带来如此王书的阉人,堂堂杀生军统领,却还是要像一个小人一般,强颜欢笑,对这等无耻之人低头不成!?
若是如此,这杀生军副将……不做也罢!
“哦,不敢最好……”统领语气急转直下,甚至于连李副将与那阉人都没能听懂其中含义,只是认为是一句寻常之言,不过默默陪着笑脸。
“来人!”统领突然向着门外招呼一声,在场的李副将与那宦官确实没有丝毫在意,寻常君王派人入军,统领略作招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甚至于一些排场比较大的军中将领,大摆宴席,吃上一天一夜也并非不可能,但这是杀生军,比草原上的流浪部落更像流浪部落的军队,宴席……就不要想了,那么,至少一杯水酒,一块烤肉,还是应该上的吧?
这宦官心中就是这么想着,心下却是打算着,是不是还能要来一碗肉汤……
“将军!”几乎是呼吸之间,门外便走入两名杀生军士卒,他二人显然是今日当值之人,早早地便将晚餐吃完,只是嘴角还留有一些汤水的水渍,脸上面无表情,目光之中满是清冷与漠视。
那宦官双手一动,刚要开口,心中却是已经将如何感谢,如何连声不敢,等等一番推托之词做出了腹稿,只要这统领说上一句‘带这位天使下去饮食’便会十分流畅的说出,但就是这下一句话,却是让他所有的算盘……全部梗在了喉咙头,上下不得……
“将此人拉下去,斩首。”
……
……
恩……先来打算一下,首先,肯定不会是杀生军统领自己,再来,那两人是他刚刚叫来,肯定也不会是他们,那么……是李副将?嘶,这可不行啊,李副将乃是王上最新敕封的杀生军统领啊!就算是犯了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死啊!更何况这如今的杀生军统领……诶!诶!诶!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是王上使臣!绑错了绑错了!应该绑李副将……不对!李副将也不能绑!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那两名杀生军将士将那阉人拿下,正在向帐外拖出的瞬间,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不仅仅是他,就连李副将自己都傻了眼,脑子顿时不清楚了起来,他很是不明白,为什么统领在上一秒还在和颜悦色,与这宦官左右周旋,下一刻,却已经派人捉拿,意图……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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