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军

中原对外最锋利的刀刃,此军一出,塞外蛮族个个闻风丧胆,引颈就戮,当杀生军的士卒向他们走来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忘记了怎么走路,忘记了应该要逃跑,忘记了手上拿着的不是烧火棍,而是刀枪,而是长矛,是能够取人性命的武器,甚至于,就连裤裆里那早就被吓得应该失禁的玩意儿,都忘记了应该失禁……

杀生军过,塞外蛮族片甲不留,老幼不存。

他们是最锋利的刀剑,他们是最迅猛的长戈,他们是整个中原地区,各国纷纷争夺的宝物,他们……属于齐国。

但无论旁人怎么说他们也好,说他们是屠夫,是杀手,是魔鬼,是禽兽,杀生军始终有一条军规,是永远不变的:

杀生军,不杀中原之人。

此乃铁律!

此刻,夕阳已经完全落下,营中的篝火成了整片草原最亮的几块区域,相较于暗地里的野兽们,杀生军更像这片草原的霸主,他们不怕野兽来袭,即便是来了,也只是给晚饭加餐;他们也不怕其他部落蛮族前来偷袭,或者说,有这个胆子的部落,早就被他们屠杀干净;至于暴露行踪……笑话,杀生军的行踪向来天下皆知!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毁你部落,杀你族人,这才是杀生军的本色!

杀生军的战饭很简单,通常是走到哪里,便就地取材,唯一需要自备的,就是食盐,齐国不缺盐,但大多都是经过普通晒制的粗盐,不过磨碎了还是富有邺都的风味。与其他军队之中不同的是,杀生军没有伙夫,更不配发蔬菜,每每到了吃饭的时候,都是每个营中发放等量的食盐、面饼,还有一大盆的清水,士卒需要自给自足,无论是外出打猎,还是采集自给,都是被允许的,但是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加上了休息,之后便要拔营启程,这一条,即便是杀生军的统帅,也绝不例外。

这样的日子,过得其实很没有滋味,但他们就是这么活下来的,此刻,已经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杀生军的士卒们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但却没有一人开口,大家都是盯着自己手中炙烤的食物,望着在篝火之中渐渐被烤熟的血液,愣愣的出神。

又……过去了一日。

杀生军中帐之外,此刻也升起了篝火,就在那篝火之旁,一个身穿大红皮甲的中年男子蹲在那里,腰间长剑陡然出鞘,在面前的野狼身上拨弄了一番,割下一块背肌肉,将其穿在剑上,搭在火前,就这么烧烤起来。

“将军……”那身穿皮甲之人猛然抬头,确实发现自己身前站着一名黑甲青年,这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身上带着与杀生军截然不同的勃勃生机,剑眉星目,眉宇之间大有元气,身材健壮非凡,一看便是经过几场战争之人。

只不过……他脸色有些怪异,似乎刚刚吐过?

那身穿皮甲之人将长剑夹好,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勉强露出几分笑意,道:“怎么,李副将,还没习惯杀生军的生活?”

“将军您还是别笑了,您不笑还好,这一笑……末将心里没底啊。”李副将颇为心虚的拍了拍胸膛,你能想象得到杀生军的统帅对你笑的场景么……那可真是,嘶……还不如上沙场与人拼命来的痛快!

“哦,那便算了。”那将军面皮一塌,又变回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不知为何,面对这幅面容,李副将的心理却轻松多了。

李副将将自己的长剑抽出,又从一旁的皮囊之中掏出几份鲜肉——这是他今日的猎物,在长剑上穿好,与那将军的一同支在篝火旁,拍了拍屁股,便在那将军身边坐下。

敲着那越来越旺的篝火,李副将的眼神渐渐有些恍惚,口中不断地念叨着:“杀生军……杀生军……杀生……将军,军名杀生,是否……杀气太重?”

那将军目光一凝,呵呵冷笑道:“杀气太重?哼,这世上杀气最重,无非战场,这世上若当真老天有眼,必然将一切战事抹去,管教杀气全消,既然我杀生能能立于这天地之间,想必是老天默许,既然如此,有何来的杀气太重之说!”

“但邺都的护国大和尚却屡屡上表进奏,斥责将军,杀人盈野,对待蛮族,老幼不论,一律斩尽杀绝,与佛法不合……”

此言尚未说完,却被这将军突然打断,但听他说道:“佛家讲:佛渡有缘人。也讲:无不可渡之人。那么到底是有缘可渡,还是佛渡有缘?若是有缘可渡,那么天下无缘之人难道就要在尘世之中受苦受难么?若是渡尽天下之人,那么这时间又为何有这般多的苦难大众?哦,想必是那西天已满,我佛不收,也收不进了吧……既然如此,我佛不收,我收!我佛不渡,我渡!”

“这……将军并非禅师,杀生军也非西天净土,这……如何渡得?”

“简单。”那将军将长剑收回,撕下其上一片熟肉塞入口中,嚼上一嚼,道:“既然渡人是佛祖的事,那我便送他们去见佛祖!若是能见到固然最好,若是见不到……”

那将军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神采,只有说到这一句的瞬间,那目中却是微微掀起了一番冰冷的杀意。

“那也是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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