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衡带着几十名从壶关败退下去的兵士赶到南墙时,唯见数百名刚武装起来不多时的青壮百姓围成半圆弧形,黄巾大军正从其中的空缺之处源源不断的爬上城楼,几个眨眼之间就有了十人之众,可即使是在这危急关头,也不见有百姓上去奋勇将他们刺下城楼。

刘衡心中暗叹,所幸南墙并没有设立城门,否则后果可能真的不堪设想。“随我杀奔进去!”刘衡摇手招呼道,身后的壶关兵士自然不是那些百姓,这点冲上前拼杀的勇气还是有的,于是紧紧相随刘衡拨开人群,同时摇动着旌旗大声叫喊。

“殿下来了,殿下来了!”

一支支燃着火光的羽箭从城下不断射来,虽然伤害不大,可依然是将城楼燃出了阵阵烽火,一时间呛人的浓烟弥漫了大半做城墙,直让人睁不开眼。咬牙强忍着眼泪的刘衡反手一剑,将身前一个凶神恶煞的黄巾兵瞬时给劈做了两段。一头滚烫鲜血喷洒上来,狠狠在脸上抹上一抹,这才觉得吹进眼中的烽烟没有那般难受。刘衡反手将剑持正,直直立在身前,这些不是手段有多高的江湖高手,对于这类外家功夫还算可以的兵士,刘衡也只是运用内力相对,毕竟这下一品的耐力,又有那么多的护卫在身旁,再怎么不经打,这十来个黄巾总还是能够打的下去吧。

厮杀声一阵高过一阵,直有掀翻天际之势,从东侧城墙已不断有黄巾兵翻身上来在狭隘的空间中同守城兵士杀作一团再绵延到刘衡这里,在壶关兵士悍不畏死的先手冲锋下,那些畏战的百姓也终于是奋力上前,将杀上城来的黄巾兵尽数砍死在了城墙上。

城下的火箭不断,将城楼与旌旗燃起了阵阵浓烟,远远观去,烽烟弥漫的长平城也只能够隐隐约约探出一个轮廓,好似已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来人!”刘衡挥下充盈着内力的普通铁剑,将最后一名登上来的黄巾劈下城墙,探出头看到又是一大批密密麻麻的黄巾兵在缓缓登城,忙不迭的喊道。

一员战盔破碎,刀口上满是碎肉的兵士拜倒在地,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从城下去西北城墙通知卫成道带三四百人来此处,再继续下去此地守不住。”这些黄巾兵士凶悍无匹,经常只要登上来一人就顺势能够将两三员兵士给扑倒在地,将身后的空缺留给他人再上来。若不是自己及时带了士兵赶来,恐怕南城墙现在早就站立了大半黄巾军。

“喏!”兵士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踩在上城的石道中,一头钻进了城内人来人往搬运羽箭或是大石的人海中。那是守城战爆发后,自发从家中出来帮助运送辎重的百姓,聚集在城墙之后,这倒是让刘衡省下了不少战力派往城门口堵住黄巾军可能会杀进来缺口。

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守城战,虽然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站在他这一头,可有这么多死死相随的百姓,他紧张不安的内心竟是多出了一丝欣慰。

城墙上早已泼满了滚烫的鲜血,也不知是多少儿郎混杂在一块,双方死死拼杀在一线,寸步不让,虽然黄巾军的嘶吼让他们在气势上更胜一筹,可守城的百姓硬是凭借城墙的优势将他们压制在一处,毫无章法的拿长枪向前猛刺,竟也是将不少黄巾给捅了对穿。

黄巾一万青壮已经兵临城下,而我大汉的男儿,又在何方?

刘衡缓缓闭起双眼,在一大群壶关兵士的簇拥之下退下城头,待再睁开眼是他大惊失色道,“你等作何?不在城上抵御黄巾,将我拖下城是为何?”

其中一个显露疲态的兵士狠狠抹去脸上的血污,刘衡一眼就确定了这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郎,只见他抬起手中满是豁口的佩刀,道:“殿下的安危关系到长平城这万千百姓,如何能在城头犯险?城头就交于我们兄弟,黄巾狗贼想要拿下城墙,那就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踩过去了!”

刘衡这才意识到了这些从壶关败退下来的兵士一路奔波,即使到了长平城也没有好好歇息过,而是被他立马推上了这城头,可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们不知有多少的家人、同伴惨死在了壶关之中,或许只有每每手刃一个黄巾兵,方才能够让他们心中平息下些许伤痛。

在这乱世之中,大多只为糊口参军,若是有这么一支血性十足的军队,统一天下又有何难处?

“壶关现如今怎样了?”刘衡问道。

年轻兵士摇了摇头,神色痛苦道:“张将军带我们在城门口一线整整抵挡了数个时辰,可是黄巾贼兵着实太多,最后逼不得已我们方才一路退到长平城,至于百姓也不知逃出了多久,可能大都隐匿进了群山之中。”

刘衡这才想起的确没有多少从壶关逃难下来的百姓随张辽这一行人进到长平城来,一来无数的势力正在长平古战场中博弈,二来可能也怕于长平城以被黄巾攻陷,躲起来观察一番形势可能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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