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七人手中长刀忽然卷起,又变成了长条状的东西,收回腰间。
领头那头眯着眼,饶有深意的看着那口枯井,幽幽道:“我比你可怜。”
......
除却紫玉当铺外,九尺鸠围猎的主战场是在脏道之下。
紫玉当铺因为地处繁华街道,附近有许多普通百姓人家,隼部与九尺鸠的拼杀还保留着底线。
脏道之下可就不一样了,在其中长久生存的人被称作“污人”。
污人坑蒙拐骗,几乎样样都做。
所以在多数人的眼中,污人处处为恶,已经不算是“人”。
于是,在脏道下打斗的双方毫无顾忌。
只要不是己方人马。
杀!
双方都杀红了眼。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面上带着血污,一拂袖便搧退冲过来几名番子。
她也趁机后退至另一名女子身旁。
只见那名女子身着鹅黄色的长裙,即使在这满是污渍的脏道之下,也依然一尘不染。
“小姐,咱们的位置暴露了。”长相清秀的女子说道,她竟然就是同福客栈的天澜。
而鹅黄色长裙女子是同福客栈的掌柜的。
也叫祝千。
祝千却没有理会,只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墙角,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他就在这里被我弄丢了。
“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天澜见祝千神游天外,不禁催促道。
祝千回神,无所谓道:“暴露就暴露吧。”
“什么?这样下去您会死的!”天澜不满道,九尺鸠步步紧逼,同时又请来了江湖上的无数高手,他们的情形越来越危险。
“死就死吧。”
“什...什么...?”天澜神情呆滞。
她知道小姐最近一直闷闷不乐,可没想到小姐竟然已经萌生死志。
祝千还是看着墙角,嘴角带笑道:“我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五岁,那时我刚搬到牧阁旁,他见到我第一眼便说了句‘又溜溜又勾勾’,我当时不知道何意,便大声质问他‘哪里来的大胆狂徒’,他听闻后大笑起来。
“自那之后,我们两人就经常在围墙上聊天。他跟我讲他的经历,他总是说他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爹,把他丢在京城这个大牢笼里,还说以后见到他爹一定要刺他一剑,好让他爹晓得他在京城过得是有多么痛苦。可我知道,他说话的时候眼泪在止不住的流。
“我从不对他讲关于我的事,因为那是秘密,逐渐长大后,我才知道他的父亲是奉北王陈肃,很巧,父皇的江山也是被一个叫陈肃的将军给摧毁的,我知道那是同一个人,可我就是不愿意承认。
“因为我不想让他成为我的仇人之子,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祝爷爷总是不喜欢他。
“不过,黄大人很喜欢他,还总是夸他有灵性,两人还没大没小的在一起玩耍。
“但是,我俩渐渐疏远了,我不敢见到他,因为每次见到他都会想起父皇,但他还像之前那样,坐在墙头上默默的倾诉着些什么,其实我有好多次躲在墙头下偷听呢。
“他倒好,竟然成了京城的大纨绔,还在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气得我再也忍不住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臭不要脸的!’,我知道这句话很无力,可这是他教给我的唯一一句骂人的话了。
“他不在意的腆着脸说‘要我不抢民女也行,只要拿你自己来抵就行’。我听完就啐了他一口,他想得美!”
“日子过得很快,祝爷爷的计划就要实施了,虽然他是陈肃的儿子,但是我不想他死,所以我要救他,帮他避开这场漩涡。
“我以为只要让他在同福客栈待上一晚,第二天一切事情都会过去,可他...可他竟然踏入了‘生门’。
“生门的老怪物绝不会放过他,我追了上去,及时从老怪物的口中救下他。
“可我将他送到这里的时候,我看见了赵成音!于是离开一小会儿,可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祝千的脸上满是自责。
天澜哪还不晓得‘他’是谁!
牧阁,奉北世子陈修平!
关于小姐与陈修平之间的复杂关系,她也不好评述什么。
不过他疑惑道:“小姐,又溜溜又勾勾是什么意思?”
祝千轻笑回道:“漂亮的意思。”
天澜撇撇嘴,暗想:陈修平当年小小年纪就是勾深闺小姐魂的好手呀。佩服呀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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