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掌灯时分。
“还不睡么?将近子时了。”
“不怎么困,再等一会儿吧,你先睡。”
“好。那我去一趟寒池,回来就睡吧,你身体才刚痊愈,别熬夜的好。”
“去吧。”
耳听着外边的门吱呀一声,便又关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南婴走了。这时,沈习才把手中捏着立在桌上的书放下了。这几日,她一直都心神不定,因为日子距离她和半夏约定好的已经越来越近了。就算此时立刻赶回去,再怎么马不停蹄,也不可能正好赶在那天到达狐仙山了。
那个约定,自她出山之后,她一直都不敢忘记,她并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就算没能如期赴约,她也决不食言。
可是眼下,又有新的问题。她该如何开口,向南婴告别呢?就直接说,她要走了,因为远方还有一个佳人在等她?虽说她也并不知道那个佳人,是否还在等她。如约而至的后果,到底是什么?她无法先知,只是觉得,非得回去不可。
烦心的更不止这个,还有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很多她都想不通,虽然无关紧要,她问过了,南婴也没有隐瞒。但不知为何,自从她醒来后,总感觉脾气燥了许多,人也轻易碰上一点事情就变得焦虑。有时觉得南婴对她好像有所隐瞒,难免为此憋气,可一同坐着,说起话来时,又被他偶尔撩起发丝的动作给迷得晕头转向。这样奇怪的状态,比之她生理期时段的变化无常,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沈习趴在桌上休息,像以前上课上累了似的,闭着眼,却是埋头郁闷了许久。又忽然想起来,下午在那本《南氏》上看到的一段文字,竟情不自禁的,开始在脑中对那段文字尽情想象了起来。
说来羞人,那是段关于床笫之间的描述,文字隐晦,不过措辞简直优美得像一首诗歌,她拜读起来马上就能朗朗上口,并且,居然也能够从中看出来那么一点眉目。要把风月之事写得那样不淫不媚又通俗易懂,那种诱人想象的运用手法,寥寥几句,言简意赅,不可谓不高明。前头很多记叙她仔细翻阅,可都是一知半解,所以,好不容易碰上一点看得懂的,不管好不好色,也实在惊讶到不行,因为那是一段有别于常规的男欢女爱方式的文字描写。她现在终于知道,之前曾在后花园里偷听到的那个男子所说的,所谓“玉连珠”究竟是何物了。
“太美了…”她沉醉其中,不禁喃喃自语出口。这时,她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手,她抬起头来,朝后望,只见从寒池沐浴完回来,一身馨香,发丝微拢的南婴。
“什么美?”
南婴不明就里的学着她的模样,歪着头问她,声音有些沙哑,眼里也一片雾蒙蒙的。香气淡淡自他身上传来,若有似无,那件暗红色丝绸薄衫只是随意披着,带子也没系紧,微微侧身的时候,不慎露出了大半白净锁骨的轮廓,他也不在意。
他这个样子,沈习一时不自觉,竟看得呆了。他见她如此失神,也不禁会心一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她,静静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举动。也许,是时候了吧?他希望是如此。
两两相望,无须言语,已见旖旎风光。
“南婴,我…”她站起身来,与他相对而立,他见她开口了,却是半天都支支吾吾的。月夜下,他瞧见她把脸都涨红了,才终于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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