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就撞上候在门口的魏禧,他满眼疑惑看着我,趁他没开口,我忙埋着头往外跑,不想在院门口又直直撞上一人。此番跑得太疾,被弹回来一大步,揉着微微有些疼的肩膀,抬头去看面前这纹丝不动的人,不想竟是黎嘉贺!
我先是愣了片刻,接着忙跪身叩头谢罪,“奴婢鲁莽,冲撞了魏左师,还请左师恕罪!”
面前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半天也没有回应。
眼看着场面僵持不下,身后响起魏禧的匆匆脚步声,不等他走近,黎嘉贺终于开了口,“无妨,你没幢出什么毛病就好。”语气很平淡,说完,径自往里走去。
这还是头一次跟他对话,忍不住回头,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左师,身形算是中等,与那黎远贺比起来就差了一大截,可一想起他任职期间的所为,便不得不觉得,这个人着实不简单。
因着昨夜的事,我自是不好意思面对濮阳临,便找了各种理由,一整天都没露面,好容易等到夜幕降临,本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想偏偏连知韵又来了。
我本打算继续躲在房中,他却打发了个小太监却过来传话,说陛下有事召见,不用想便知道是连知韵的主意,但也不能抗旨不去,无奈还是出了房门。
低着头走进暖阁,请个安又埋着脑袋站到一边,连知韵颇为不解,“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哪儿都有你,何时见过你这般文静?”
我咬牙在心中暗骂一声,趁他走过来,抬起眼帘抛出个恶狠狠的眼神,他更加来了兴致,“这屋里可就咱仨人,我可是没有惹你啊!”
他这一说,我更是窘,正不知如何回应,还是濮阳临帮着解了围,“你这刚一回来,就寻她开心,当心她日后不理你!”他说这话时,正在批阅一册文书,头都没抬,一副常态。
连知韵这才一笑,伸手递过一个精致小木匣,“鄯王特意让人送来的!”
我困惑的伸手接过,不明所以。
他继续道:“他回宫时,看到你手上有冻疮,如今天气渐寒,想着你定会痛痒难耐,正好红礁盛产贝甲,提炼成油,对治愈冻疮有奇效。这一盒贝甲油可是花了他不少功夫,千叮万嘱要我一定交到你手上!”
难为鄯王连这都记得,说起来,当初他住在宫里,我不过是去陪着聊天解闷,他不仅赠予素书,更事事关心,倒叫我受之有愧。
那夜之后,我心里本有些难为情,但平日里见着濮阳临,他都一脸常态,仿佛那根本就不值一提,亦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件事,所以渐渐的,我也没再放在心上。
如果说,册立先皇后是迫于黎氏一族的压力,那么迎赵馥姮入宫,就绝不仅仅是为了笼络赵氏一族,至少在我看来,濮阳临对赵妃,还是很不错的。先皇后在时,他也处处关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待皇后就像是邻家小妹,虽关爱有加,却没有丝毫男女之情,而对于赵妃,就不一样了。
说来,赵妃已入宫数月,但我只见过一回,确实是个绝色美人,也难怪濮阳临会倾心,不过我好奇的还是她与连知韵之间的关系。
直到那天,我从丝织处出来,没走两步天上就落起雨来,因着没有带伞,便双手抱头往追云阁跑,不一会儿便大雨倾盆,只得暂且先找了个地方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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