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这样说,那魏大人连忙起身,一旁的赵奢也赶紧跟着告退,见他们都纷纷退下,我也收拾了茶杯准备出去,不想濮阳临却突然轻咳一声,我只好停下步子,转头看过去,他却面色如常,一手端起茶杯,一边十分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卷。

原地站了片刻,只见他整个身体微微往后,靠在座椅上,一口热茶下肚,十分舒服的吐出一口气,这才开口:“朕将上清殿的暖阁整个搬到这追云阁,你没有意见吧?”

再抬头看过去,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这原本就是他的地盘,何故还说出这样的话!倒是问住我了,于是冲他一福:“陛下这是哪里话,这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又何况这小小的追云阁呢?”

他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朕是想着,宫中书籍都藏于这追云阁中,在此处批阅文书,自然要便利许多,况且你每天都要到上清阁来整理奏章,路程算不得近,还不如全都挪过来,也省得你来回跑了!”

“多谢陛下厚待!”这话听起来,倒是在为我考虑,转念一想,我这是什么时候担了个整理奏章的事情?不过,他都这样说了,日后,怕也是逃不掉了。

正说着,连知韵也来了,正准备去给他也沏杯茶,小印子已跟在他后头进来,为濮阳临换了茶,又给我和连知韵一人添上一杯,魏禧这差事也是安排的怪。

只见连知韵匆匆一福,便开始汇报事情,不出所料,也是关于晋州暴乱的情形。

说来,这还是三日前发生的事,当时晋州都督报上奏章,说晋州南岸一代突然涌现大量流民,四处作乱,惹得当地百姓十分头疼。当时,濮阳临便传令过去,让他控制住这群流民,并查清他们的来历,不想只过了两天,晋州都督就又上书,说这群流民的数量远超出他的想象,向朝廷请兵镇压。

当时,濮阳临并没有明确下令,倒是后来又收到了鄯王的上书,说这些流民已遍布晋州各处,当地百姓都人心惶惶,也是希望朝廷派兵,但信中又多次强调,只可镇压,万勿伤其性命,这一点倒和那都督的意见相悖。

连知韵秉明情况,濮阳临先是问他的意思,他只说:“这群流民来历不明,扰乱晋州治安,自然该抓获,不过,鄯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之前就听晋州传来的消息,这些人虽霸占了街道,砸了些店铺,却未伤过谁人性命,可知,此次暴乱是有目的性的!既然他们带有目的,便有谈判的余地,若是强制抓了他们,或是伤了他们性命,只怕就真不好解决了!”听他的意思,也是赞成鄯王的提议了。

听他说完,濮阳临沉默一阵,才说:“你的意思朕自然明白,我只是实在好奇,这群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连知韵看了我一眼,才又继续回答:“南岸所毗邻的红礁,常年有水匪出没,但因此处位于寰方与别枝之间,两国相争一直不得明确的划分,所以双方都未曾出兵剿灭水匪。南岸一带大都以打渔为生,此地的渔民常年受水匪的迫害,当时黎将军任九州总督,曾亲自领兵剿匪,渔民们因此得了安生日子。如今,黎将军已无兵权,黎家军也都撤离了南岸,这些渔民没了官兵的保护,日子自然又回到了从前!”

如此看来,这些渔民是要为黎氏一族鸣不平!作为君王,最在意的应当是民心,如此以来,只怕是戳中了濮阳临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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