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隆冬,天气冷得厉害,两场雪下来,四下已是白茫茫一片,透过窗户,印得屋子里也一片明亮。
言筝推门进来,带进一阵寒风,些许雪花飘飘扬扬落在地上,瞬间不见踪影,不由失神看了片刻。
她忙跑上来,“这雪昨儿下了一夜,到现在都没停,外面的积雪马上就要及膝了,主子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只冲她笑笑,没有答话。
见状,朝雀朝她使了个眼色,一边跟着笑道:“难得见这样大的雪,主子若是怕冷,就开着门,坐在屋子里看看也好。”
这个提议,我自是没有回绝。
这一个月里过得恍恍惚惚,不是睡觉就是坐在窗前发呆,脑子里一团混杂,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起初,言筝还一直追问缘由,只是不管她们怎么问,我始终不愿开口,之后她们也就不再多言了,我得了清静,更加不愿说话。
大雪直到下午才停,夫人便带着甯儿过来了,远远看着院门口的她们,母慈子孝,这才是她们该有的模样。
听了黎嘉贺那些话,心里虽难受,但还是记着先前答应甯儿的事,又想着,反正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更加糟糕的情况了,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去求了夫人。
终究是夫人心善,没多想便一口应下,没想到的是,这一回黎嘉贺答应得倒也很爽快,终归是自己的骨肉,不管他母亲如何,也不能割舍父子亲情。
黎嘉贺一点头,夫人便趁热打铁将甯儿接到悠然居,院子是她亲自布置的,一应物件,十分周到,只是离听云轩略远,倒是和沁竹苑毗邻。
甯儿过来做了邻居,我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因着这段时间精神一直不大好,也一直没过去看看。他刚搬过来那日,还专程过来探望,只是最初那几日我实在没有力气,便没有露面。
说来,他也是极聪慧懂事的孩子,从别院搬出来后,日日去给夫人请安,听说每天都在学堂待到很晚,功课极好,连黎嘉贺也不吝偶尔夸赞几句。
在朝雀口中听着他的事迹,便不由想到了世子,当年鄯王受黎太后制约,王府上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暮惟养成了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小心翼翼,少年老成。
再看如今的甯儿,虽是当今左师唯一的儿子,却终年被关在一座小小的院落里,不见天日。他的孝顺懂事,刻苦博学,想来也是为了讨父母开心。
不管是暮惟还是甯儿,都是因为思虑太多,顾及太多,所以早已没有孩童的烂漫天真,缺失了童年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疼。
加上那一晚,这是我第三次见甯儿,但心中却觉得十分亲切,许是心存感激,他待我也十分勤谨恭敬,夫人只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给我请安叩头,脸上十分欣慰。
近日天气寒冷,夫人也是许久没过来了,正好拉着说了许多,最后,才说:“现下得空,我准备明日带甯儿去承恩寺一趟,你跟我们同去吧,我瞧你总断断续续好不利索,正好去上上香,求个安稳也是好的。”
她一开口,一旁的甯儿也跟着帮腔,“是啊姨娘,您跟我们一起去吧,看在我是头次出府的份上。”
闻言,夫人又欣慰的点点头,一边转过头来满眼期待的看我的反应。她深知我不愿动弹,这才拉了人一起来做说客,看着她们两人的样子,我自是无法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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