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朝雀微微挪过来了些,低声继续说:“这是多年前的一个秘密,当时在府里伺候的人大都被赶走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事说起来也怪不得老爷。

老爷与夫人结发多年,但夫人身子向来不好,一直没能有孩子,他们两人感情深厚,老爷本也不在意孩子的事,只是时间久了,夫人心里越来越内疚,老爷没办法,就同意了老夫人安排一个侍女过去伺候。

没过多久,那个侍女果然怀有身孕了,原本也是件喜事,当时连夫人都挺高兴,老夫人就说,既已怀有身孕,就封个侍妾,日后孩子生下来,再晋侧夫人,老爷也是没有意见的。

说起来,也怪那侍女自己,仗着自己怀着老爷的孩子,就肆无忌惮,以为能爬到夫人头上,多次私下给夫人脸色看,夫人也是顾及她有孕在身,从未计较,也没告诉过老爷。

直到有一回,她命人偷偷在夫人的汤药中加了一味乌头,那乌头与药方中的贝母等物相克,剂量又大,夫人病情突然加重,悉心养了小半年才复原。

老爷生了好大的气,当即便将那侍女抓起来了,还是老夫人说,看在她府中有黎家的子嗣,让老爷饶过她的性命。老爷虽然没要了她的命,但命人将她关在屋子里,再也不许出来。

小公子一出生,便从他母亲身边被带走了,那侍女心心念念自己的儿子,竟得了失心疯,不仅没能当上侧夫人,还被终日关在屋子里,日夜啼哭。

直到一个隆冬的早晨,有人在湖里发现了她的尸首,老爷也没多说什么,只让人拖出去埋了。那时候,小公子还不到半岁,老爷就将他过继到夫人名下,对外一直说是夫人生下的孩子。”

以他的性子,若不是当时那侍女怀有身孕,恐怕片刻都不会留。说来,也是那侍女自己糊涂,以为能凭借腹中的孩子在黎府平步青云,甚至取代夫人的位子,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还不知腹中胎儿是男是女,就敢对夫人下手,也难怪黎嘉贺不肯放过她的性命,若真让她当上了侧夫人,又以膝下的儿子作威作福,只怕夫人会吃更多的苦头。

他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待夫人却如此情深意切,待在他身边,倒叫人论不清是福还是祸了!

只是,说来说去也是那侍女自己糊涂,为何要将对她的怨气归咎到甯儿身上,他毕竟是无辜的,况且,他心里只当自己的爹娘不喜欢自己,该是如何伤心难过!

就在第二天的傍晚,黎嘉贺也带着夫人匆匆回府,一行人神色匆匆,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暗暗舒了一口气,好在一早就将甯儿送回了别院,也跟众人打点好不要声张昨晚的事。

他们还未安置妥当,就得到黎嘉贺又匆匆出门的消息,想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我自是没有心思顾虑他,只挂念夫人身体如何,便趁夜过去看看。

一路奔波回来,好在她还未睡下,见着我忙招我到窗边,紧紧拉住我的手,满眼歉疚,“行宫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受委屈了,我已经同老爷说解释过了,本就是我执意要出门,他却误会到你身上,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趁着他有事提前回京,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就是想亲自跟你说一说,你千万不要难过。”

她的心意我自是明白,其实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明白她的为人,实在无需她亲自跑回来的。

本想趁此机会,跟她说说甯儿的事,但她刚从行宫回来,想来也累了,这事终归也与她有关,这时候说,只怕她会休息不好,便服侍她睡下,想着过两日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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