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之后,才听说崔姑姑已离开沁竹苑的消息,先前还以为是身上毒素未清,以致味觉有损,没想到还真的换了厨娘,只是每每问到崔姑姑离开的原因,她们总是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愿答话。
这日,正好只有言筝在屋里伺候,便专程将她拉至面前,细声问那崔姑姑究竟为什么走,她迟疑好一阵,又谨慎的望望屋外,才俯身到我耳畔,轻声说:“崔姑姑并非离开沁竹苑,而是死了。”
惊愕的转头看向她,半天说不出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没了。
见我如此反应,她忙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以示安抚,一边又凑近些,“就在主子被诊出中毒那天晚上,朝雀听了大夫的嘱咐去煎药,一进厨房,便看到那崔姑姑倒在地上,脉搏气息全无,当即让大夫去瞧,就说已经没救了。”
难怪,难怪近日始终不见她的身影,难怪没有人追查我中毒之事,原来投毒者早已毙命!
只是,我与她无仇无怨,她为何要害我?记得之前还在厨房跟她说过几次话,她那般温顺和善,怎么会······
瞧出我满腹疑惑,言筝继续解释,“老爷让人将厨房和她的住处仔细搜查过,找到好些马钱子,下毒之人定是她无疑,想来她也是看到东窗事发,才想着自杀。尸首当晚就运出府了,我没敢去看,听朝雀说,是服毒自尽,口鼻流血,甚是吓人!”
接下来几日,都沉浸在疑虑之中,若说旁的年轻姑娘心生嫉妒,有心加害,还可以理解,可崔氏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还是,她也只是受人之命!黎嘉贺若想取我性命,早就可以动手,何必还大张旗鼓迎我入府,所以不会是他,旁的还有谁对我如此深恶痛绝呢?
直到这一日,许嬷嬷登门请罪,我更是糊涂,她却不由分说跪到我面前,“相宜夫人此次遭人暗算,说来,奴婢也有责任,幸而是有惊无险,否则奴婢定会以死求得相宜夫人原谅!”
眼看她说着说着就要落下泪来,我忙上前搀她,她却拒不起身,整理一番情绪,继续道:“奴婢本是夫人的乳母,随夫人一同来到黎府,兢兢业业侍奉几十年,也算受人尊重。只怪奴婢出身寒门,双亲早逝,家中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全靠我一人接济,总是力不从心,所以又引荐了两人入府,想着身上的担子总能减轻些,崔氏便是我的表亲。”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日夫人会说那样的话,难怪府中都不敢随意议论此事,只怕这崔氏是许嬷嬷家的人,许嬷嬷又是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下场说不定比崔氏还要惨。
沉思之际,她又道:“不论如何,此事我都难辞其咎,害得夫人遭此劫难,实在是该死,还望夫人责罚!”
话一说完,就作势要磕头,我忙上前制止,硬拉着她起身,“嬷嬷这是做什么!嬷嬷也说了,此事有惊无险,我如今已无大碍,您又何需如此?再者,崔姑姑虽是您的亲眷,但你是你,她是她,这事终归跟你没有关系的!”说着,又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我知道,您今日专程过来,是想告诉我,此事与夫人无关,其实,您不说我也明白,依夫人的性子,是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况且,府中之人都知道你同崔姑姑的关系,指示她来给我下毒,夫人如何会如此愚蠢?”
听我说完,她半天说不出话,只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脸欣慰又感动的模样,良久,才又开口,“我早该想到您是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夫人向来身子弱,若为了此事涂填烦恼,只怕又要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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