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您不能答,时间还有谁能知道?”

苦觉大师指了指他,程肃一愣,苦笑问道,“我若知道,为何还要询问大师?”

“问问你的心?相由心生,这是表现在外面的,是经过加工过滤的,它当然不不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亦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承认。”他指了指胸口,道,“你问它就好了,它说是便是它说不是就不是。”

心不是心又是要问胸口里揣着的心,弯弯绕绕的还是没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程肃沉声问道,“您只要回答我君拂颜是不是慕诽缺了的那部分。”

如果真如他所想,君拂颜就是慕诽那我她与慕诽相似的举动就能解释。

爱冬笋,喜戴桂花枝,可嘴上却不说喜欢。

桂花一年四季常开,慕诽最喜簪桂花。

桂花寡淡,却香味浓郁,款款而来时暗香飘浮,虽无牡丹海棠之艳丽,但簪在慕诽头上,总有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意境。

他最喜她簪桂花,嗅着花香疑似初见之时。

琴声款款,香气阵阵。

美人美景,是他见过最惊心动魄的场面。

桂花树下的少女粉雕玉琢,青葱般的手拨动琴弦,拨撩着他的心弦。

胸口处隐隐的疼,慕诽从五年前得了异病时而正常时而癫狂。

每当他以为慕诽是真的病的时候,她却依旧为他出谋划策,解决燃眉之急。可若说她是正常的,一个只会傻笑哭泣的女子与他所识的慕诽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就似没了魂,所以在古树被雷劈开后,他想起苦觉大师的话。

是不是慕诽也是空心的,她是没了魂的。

程肃曾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可在江州城杏花树下见到与慕诽一举一动流露出的契合时,这个念头又重新冒了出来。

如同雨后的春笋,在多年的扎根后快速生长,似要一朝冲破云霄,长成节节翠竹。

“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继续逼问,抬眼对上苦觉大师的眼。

慈悲的眼眸一望见底,澄澈纯净挑不出半分杂质。程肃一愣,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连忙起身给苦觉大师赔罪,“还请大师勿怪,是程肃失礼了。”

“我和程施主说过,有想说的心事可与贫僧道。贫僧会当一棵树一块石头只听不言。”

“但我想求苦觉大师说真言,您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与程肃道,那您只需摇头点头即可。”程肃紧盯着他的眼,问道,“是也不是?”

程肃一身锦袍却无半分威严之气,急切如同街上寻常男子,而苦觉一身扫地僧灰色蝉衣,白色的绑腿绷带缠着膝盖下方。

宝相庄严,他席地而坐都如一桩佛像,博爱苍生的佛祖。

居庙堂受尽香火,看凡尘繁华,听信徒心语,却笑而不语。

佛像是不说话的,苦觉大师嘴角扬起与殿中神佛一致的弧度,念起心经,“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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