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奉水是错了，可是却也可怜，想起当年那个在安国公府里面对人说话全都细声细气的小女孩儿，燕然便是一阵叹息。
这个故事里面没有受益者，每一个人都受到了满满的伤害，但是恶人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卫林本人。从燕然本心来说，卫林如今所得到了结局相对他所做出来的恶心事，惩罚还是太轻了些。他虽然伤了子孙根，以后不能再有子嗣，可你别忘了，他已经有七八个孩子了。
黄英讲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道：“小姐，这件事情，若不是卫林做得不地道，根本不会发生。可是他却敢去闯皇宫，要求皇上给他一个公道，真是不要脸啊！还好高公公聪明，给他穿了回太监服，狠狠地羞辱了他一回，也算是给我们女人出了一口恶气！”
绿菊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赞同黄英的观点儿，“若是说错，卫夫人也错了，若不是她让人打杀了奉水腹中的孩儿，奉水也不会疯掉，弄出这么一桩血案……”
燕然听完两个丫鬟的感叹，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再清楚不过了，你们也都看到了，事情最后，没有真正的受益者，所以只能算做一个惨剧。若是简单的按着大燕律来说的话，还真不说算卫林有罪，而且卫夫人也不算有罪，只有奉水与月如罪大恶极！”
绿菊与黄英全都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燕然，燕然再次叹了一口气，才道：“大燕律当中，夫无故杀妻，徒三年；妻杀夫斩。如此说来，卫林只是多纳了几个妾室而已，能算是罪吗？至于说诱骗奉水之言，奉水自己愿信的，又能怨得了谁呢？”
“妻杀夫都是重罪了，奉水、月如两个妾室，那罪名怕是更重了。”绿菊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怪不得她们两个事后全都自杀了……”
奉水用自己手里面的菜刀抹了脖子，月如则是把自己穿戴齐整上了吊。
黄英面色沉重，凝声说道：“走到这一步，如果我是奉水，我会先杀了那个无赖，再自杀，只是伤了他的子孙根，还是太便宜他了。”
燕然听着暗暗地摇了摇头，黄英还是太不了解人心了。每个人都怕死，可是死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不会再痛苦挣扎，但是活着则不同，像卫林那样一个风流种子，这才二十多岁，却成了太监，对他的煎熬恐怕比死历害多了。
活比死更不易。
因为奉水深深地明白这一点儿，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唉，说到底，是女子的社会地位太低了，如果男女的地位对调一下……
燕然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面不切实际的想法摇了出去，就听到外面有丫鬟禀道：“公主，鹿泉山庄的庄头来了。”
燕然精神一震，把卫林那件事，完全丢到一边儿，向着门外喊道：“带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卢庄门儿便快步地走了进来，向燕然行过礼，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公主，不出您所料，重阳宴过后，有许多人向老奴打听那菊花酒的配方，老奴一直谨尊公主之命，和他们周旋着呢，这价格现在已经炒到二十万两了。公主，我们是不是……”
燕然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柔声问道：“难道就没有人打听山上的温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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