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愈沉默半晌,这才涩然开口:“在下眼拙道行浅,没看出”
江茂材走到墙边一转身,笑的比以往更痴:“赌运,赌运,逢赌必要有运,你今儿个就是败在这上头,换句话说就是进到我这馆子里,你的赌运就没了”
“赌运?”任愈两眼茫然的跟着重复一句,他虽然打小就沉迷赌道,但始终对气运这种玄之又玄,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嗤之以鼻,他只相信自己的一双手,在他看来求神拜鬼还不如多摇几下骰盅练练手艺来的实在。
“任老弟,这起房盖屋,都是先有架后有墙,四面墙不承重,老话讲是墙倒屋不倒,可我这馆子却与别家不同,这墙里头都砌这臂粗的木料,足足围这屋子一圈,你知道为啥不?”江茂材为佐证自己话里的真实,用力拍打了数下白灰墙面。
任愈没料到他话锋一转,忽然聊起大作木匠的活计,虽说诧异,但见神情并不象是在戏弄自己,只好强打精神附和着摇摇头。
江茂材却停住话头,冲门旁站的跟班伙计招招手:“陆炳,你给任老弟说道说道。”
“我?”伙计陆炳指指自己鼻子,一脸诧异。
江茂材费力的弯腰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不废话嘛,那些弯弯绕绕我那说的明白。”
陆炳得到一个在老板跟前露脸的机会,顿时昂首走到屋中间,以指点江山的气派,用手在空中写出一个大大阵字:“我家郑爷在打通这三间厢房作为赌馆时,特地请大匠以屋子的架梁檩条做顶,墙里的枋木栅栏为框,地砖下铺木板当底,构成一个硕大的笼阵,阵意为困雀”
“说的好”江茂材微晃脑袋,一拍大腿赞道。
陆炳得到肯定,声音顿时又响亮几分:“将支撑房架的七根金柱定成阵星,柱下础石雕刻改作婪鴸为首的凶八兽,星意是夺运,而馆子的大门脸就是闸位,门匾上的“财门”二字,财字谐音是为才,才套门中就是“闭”字,用来锁户。”
“任爷,你在含有困、夺、锁的纳财风水阵里,还能怎么赢。”
陆炳说完拱手,颇为轻佻的冲任愈挤挤眼,一派小人得势的嚣张气焰。
败在这种缥缈的事情上,已经与赌技无关,任愈站在屋中静静的听完一切,没有在乎伙计的态度,嘴角自嘲的勾出一个苦涩笑容。
江茂材抬头笑眯眯的温声问道:“任老弟,听完安心了吧?”
“安心了。”任愈缓缓点点头,有些释怀也有些不甘的慢慢倒向身后的扶手椅,喉咙里带着嘶鸣声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陆炳居高临下看着倒在椅子上的任愈,见他眼中的那抹亮光一点点暗淡,就如风中摇曳的烛火即将熄灭,突然走过去俯身凑近说道:“差点忘了告诉你,保官吴六指能连开豹子六,可与我说的风水阵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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