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伯说,是你在与杀手团交战前吩咐备下的,说凯旋回来后用它犒赏昊景。”

莉丽安自嘲地一笑说:“噢,看我,都要忘了这茬了。下锅下锅,做个粉蒸肉!”然后对昊景说,“还是上次的条件——为我吃一块猪肉。”

昊景突然想起来,上次要求莉丽安垫付作战资金时,作为条件,自己曾答应过这个要求。

没成想,她真的挂在心上。就痛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但由于忌口的原因,想起即将要面对的食物,胃里就不住地翻腾。

他心思一动,去了操作间,对正在忙碌的两人的背影说:

“绿伯,这粉蒸肉就不劳烦您老人家动手了。就让小金鱼做吧,这可是她们米玛塔尔人最拿手的一道菜了。”

“好,那就我来。”小金鱼满口答应。

待昊景回到餐桌,莉丽安凝眉问:“那么矫情,还要美女动手,怎么着,你还嫌弃绿伯吗?”

昊景颇有深意地一笑,低声说:“不是嫌弃,我是怕他在肉里给我做手脚。由于我和你形影不离,他看我的眼神都是带钩子的,要多恨有多恨。”

“哈哈哈……”莉丽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想多了,干爹可是好人。再怎么着,也没你想的那么下做。”

不一会儿三盘四碟地都盛了上来,再加上几瓶五香醉星酒,丰盛的晚宴就此开始了。

四人围坐在一起,推杯送盏,畅叙不断。

特别是绿伯,把头上的小塔似的绿色棉帽放在一边,头上耷了几绺灰白残发,借着酒意,述说起他年轻时街头霸王的辉煌经历。

平时口齿不清的他,在酒精的麻醉下,竟有些滔滔不绝起来。

在他加了手势的言谈中,昊景发现他右手无名指的位置是空的,从根部齐齐地断掉。

就借了酒意,有些不怀好意地问:“绿伯,您这指头是不是年轻时让仇家给砍的?”

绿伯听了,枯廋的脸皮猛地一坠,手一抖,酒杯落地,摔得粉碎。

“没事儿吧,干爹?”莉丽安关切地问着,横了昊景一眼,又吩咐小金鱼再去拿个杯子。

绿伯长叹了一声,老泪在眼角里爬出,像蚯蚓一样在面部深纹中蜿蜒流淌。

他说这无名指上本来戴了个婚戒。因为日子久了,和骨缝连在一起,都脱不下来了。

前段日子酒醉后,一气之下把它砍了下来,并连夜驾船到了一个女人家附近,开枪击碎了她卧房的防护罩,并把那个无名指扔了进去!

昊景听了,觉得难理解:“绿伯,那婚戒箍得再紧,只用纳米电磁锯一勾就开了,何必砍下来呢!”

绿伯看着昊景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和鄙视的神情,说:“年、年,精、轻人,你不懂啊……”

昊景莫名地用眼光向莉丽安求助,后者长叹了声,对他说:

“昊景,若论爱之深恨之切,你可比不上老人家的。那戒指必是个婚戒,是老伯戴了几十年的东西,已和他的骨肉灵魂溶为一体,割舍不得。

难道你以为,电磁锯能锯开爱情吗?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还有啊,从绿伯如此冲动的行为来看,必定是那女人对不住他,伤他太深……”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有意无意地拍了拍绿伯旁边的绿棉帽,才接着说:

“这才逼得他做出夜入私宅投断指的壮举!这貌似恩断义绝,实际上是在苦苦表白!”

昊景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不住感叹,没想到这半聋半哑的绿伯,竟是一个深情厚意、又浪又漫的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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